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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他還一邊朝路知意和馮青山擠眉弄眼,要他倆一起道歉。陳聲壓根兒沒理會,停在訓練場,只說了一句:&ldo;每人三十圈,跑不完,今晚不用睡。&rdo;凌書成一驚,&ldo;三十圈???&rdo;&ldo;四十。&rdo;&ldo;餵你這是不是‐‐&rdo;&ldo;五十。&rdo;&ldo;五十也‐‐&rdo;&ldo;六十。&rdo;凌書成剛要張嘴,被馮青山和路知意一把捂住了嘴。路知意身姿筆直,一絲不苟答了句:&ldo;是!&rdo;兩人拖著凌書成就開始跑圈。六十圈,一圈不少。累了就用走的,走一段平復完呼吸繼續跑。跑完時,已是凌晨兩點,三人均是滿頭大汗、衣服溼透,就跟腦門上頂了只水龍頭似的,合都合不上,嘩啦啦直往下冒水。狼狽至極。陳聲一動不動站在跑道旁,眼睜睜看著三人要死不活跑完全程,一個字都沒說,一點水都沒放。跑完時,不分男女,悉數倒在了跑道上,動彈不得。肺裡彷彿針扎,身體陷入極度疲倦的狀態,快要脫水了,快要暈厥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可路知意只能癱在那裡,除了呼吸以外,別的功能彷彿都喪失了。路燈還亮著,一盞一盞,昏黃孤獨。蚊蟲聚集在燈泡周圍,一圈一圈繞著,不知疲倦。她閉著眼,只想在此地長眠。滿心愧疚。都是因為他們不懂規矩,連累了整個隊,更連累了陳聲。六十圈其實也少了。身體停止了運動,可大腦裡紛繁蕪雜全是雜念。直到眼前的路燈光被什麼擋住,她整個人陷入一片陰影當中。睜眼,陳聲站在她面前。他把手遞給她,說:&ldo;起來。&rdo;她看見他平靜的臉,眼眶忽的一酸,&ldo;你走吧,讓我在這兒清醒清醒。&rdo;他看她片刻,&ldo;這是幾個意思?&rdo;&ldo;犯了錯,需要好好反省。&rdo;她吸吸鼻子,&ldo;我不知道你要去指揮中心了,要是你真因為我去不了‐‐&rdo;&ldo;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rdo;陳聲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淡淡地說,&ldo;就算沒有今天這事,我也會找機會跟指揮中心說,我不會離隊。況且今天你是有錯,疏忽職守,不聽命令,但我也有錯。我不是意氣用事才替你們擔責任的,是我這個做隊長的教導不夠,沒有事先跟你們說清楚遇到突發情況該如何應對,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rdo;路知意的重點不在後面。她怔怔地望著他,&ldo;為什麼不去指揮中心?&rdo;去了那裡,就在也不用出任務,再也不用風裡來雨裡去,一切只需要用腦子,而不必身犯險境,基地裡每一個人的最終目標就是進入那棟大樓。為什麼不去?陳聲就站在夜色裡,夜幕低垂,燈火昏黃,小飛蟲繞在他背後亂糟糟飛著。可他安靜而挺拔。面容已有些模糊不清,可眼神裡卻有著不動聲色的力量。他說:&ldo;何必問?你知道原因的,路知意。&rdo;她的熱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她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她知道那個原因。在她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戰士以前,他是不會離去的。前途算什麼?安穩算什麼?為了她,他連救援隊都來了,還貪圖什麼前途、期盼什麼安穩?她撐著地爬了起來,抹著眼淚對他說:&ldo;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蠢蛋!&rdo;他看她狼狽的模樣,滿頭的汗珠,&ldo;你到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確實是很蠢了。&rdo;他伸手去拉她,無視一旁的兩具&ldo;屍體&rdo;,一邊往宿舍走,一邊淡淡地數給她聽:&ldo;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中飛院時把我推開,已經很蠢了。等你三年,這時候才來找我,更蠢。來了基地還沉默是金,不知道第一時間討好我,蠢到家了。&rdo;他側頭看她一眼,&ldo;你說你蠢成這個樣子,我要怎麼離隊,怎麼去指揮中心?&rdo;路知意用力擦了把臉,點頭,&ldo;你說得對,我真蠢!&rdo;她咬咬牙,&ldo;隊長,我發誓我從明天開始會更努力的!&rdo;&ldo;努力幹什麼?&rdo;&ldo;努力訓練!&rdo;他搖搖頭,&ldo;愚不可及,無藥可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