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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他是個大男孩，今日的他卻是陳隊長，是蓋世英雄。她還記得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個週末，他帶她去鄉下的老宅玩。鄉里有人在擺攤套圈，十元錢五隻圈，這東西在城市裡已經看不到了，也只有在鄉鎮上還偶爾能碰見。兩人童心大起，買了十個圈。陳聲擼袖子，意氣風發地說：&ldo;要哪個，你說！&rdo;&ldo;我說了你就能套到？再遠都行？&rdo;陳聲眯眼，笑了笑，&ldo;儘管說。&rdo;路知意乾脆指著最遠處的一隻長頸鹿抱枕說：&ldo;那你給我套那個好了。&rdo;陳聲扯了扯嘴角，&ldo;小意思。&rdo;而結果卻是，陳聲用盡了十個圈，一個未中。套圈的規矩是，必須要竹圈完完整整套中一整個物件，那東西才歸你所有。而聰明的攤主將竹圈做得極小，恰好與物件一般大小，如此一來，套中可就太難了。十個圈用盡後，再來十個圈。很快，新一輪的圈也用盡，陳聲的臉越來越黑，一聲不吭繼續買圈。攤主倒是眉開眼笑。路知意心疼錢，拉拉陳聲：&ldo;算了，套不中就走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do;陳聲要的可不是東西，是面子，當下放了狠話：&ldo;套不中，不走！&rdo;如此反覆好多次，圈沒了又買，買了又套，久套不中的陳聲終於運氣爆棚，中了一個。不過他沒能套中那隻長頸鹿，只套中了近處的一隻小老虎。攤主把陶瓷小老虎送到兩人面前，陳聲接了過來，依然臉色難看。其一是套這麼久才套中一個，面子沒找回來。其二是費了這麼大力氣，去只得來一隻做工粗糙的小老虎。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聲：&ldo;老闆，你這老虎怎麼好瘸腿啊？&rdo;攤主笑嘻嘻說：&ldo;這是我自己捏的。&rdo;路知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從陳聲手裡接過它，&ldo;就這樣把，挺好的。&rdo;陳聲臭著臉嘀咕了一句：&ldo;好什麼好？難看死了。&rdo;然而回家的路上，路知意始終把玩著那隻小老虎，愛不釋手，不管他如何嗤笑。&ldo;你沒有過好玩具嗎？這種小東西也能叫你喜歡。&rdo;&ldo;高原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高檔玩具，小時候我們也只是玩玩卡片，能有個鑰匙扣就不錯了，做工還沒這東西好呢。&rdo;看她那樣珍重地把它捧在手裡，陳聲心裡也有些酸澀，飽脹。那時候，他忽的對她說：&ldo;路知意，再笑一次。&rdo;她一頓，不解：&ldo;啊？&rdo;他看著她，說：&ldo;像剛才那樣，斜眼看著我，再笑一次。&rdo;&ldo;……什麼毛病。&rdo;路知意瞪他一眼，還以為他在做弄她。可陳聲不依不饒伸手，按住她兩邊的嘴角，硬生生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然後才滿意了。路知意伸手去推他，推到一半，聽見下文。他定定地看著她，聲音很輕很穩。&ldo;路知意，真想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弄來送你。&rdo;&ldo;……&rdo;她頓時忘了已到嘴邊的話。&ldo;星星也好，月亮也好，只要你想要，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給你搞來，只要‐‐&rdo;夕陽下，陳聲安安靜靜看著她，停下來不說話了。&ldo;只要什麼？&rdo;她心都提了起來。他的眼裡倒映出她的模樣來，&ldo;只要你像剛才那樣對我笑。&rdo;那一刻，路知意忽然有點想哭，憋住了，半晌才說：&ldo;剛才我是怎麼笑的？&rdo;&ldo;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好像我拿你沒有半點法子似的。&rdo;她又沒忍住笑了出來：&ldo;神經病，你是受虐狂嗎？喜歡別人這麼對你笑？&rdo;陳聲一臉&ldo;你別得意&rdo;的表情：&ldo;別人不好說，只對你這樣。&rdo;&ldo;你喜歡我一臉你奈我何的賤表情？&rdo;&ldo;不是喜歡。是我真拿你沒有半點法子，奈何不了你。&rdo;陳聲踢了腳路邊的石子，哼了一聲，&ldo;路知意，想老子橫行霸道半輩子，一朝在你這陰溝裡翻了船，你可要好好珍惜。&rdo;&ldo;……&rdo;哼，說她是陰溝，還想她好好珍惜他？這狗東西，說點情話也難聽得要命。可那時候的路知意低下頭去，忍了半天，還是笑起來，肩膀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