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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看她一眼，&ldo;沒有。&rdo;&ldo;那你，那你為什麼……&rdo;她說不出下文，彷彿一旦出口，就是對自己的一種羞ru。陳聲問：&ldo;我怎麼了？&rdo;唐詩咬了咬嘴唇，&ldo;為什麼半句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rdo;陳聲冷靜地看著她，&ldo;我為什麼要和你多說？&rdo;&ldo;……&rdo;&ldo;非親非故的，我又有事在身，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你多說幾句？況且，剛才的談話內容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平白耽誤彼此的時間。&rdo;夜色正濃，操場上有人跑步，有人過路。陳聲站在路燈下，平靜地陳述著事實，傷人的事實。唐詩用力攥著手心，指尖都發白了，最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扭頭就走。幾步開外，她的好友等在那裡，憂心忡忡地追上去，叫著她的名字。陳聲也沒打算追上去，只是低頭看了眼手錶，都八點二十七了，她人呢？遲到了整整二十七分鐘！他不耐煩地抬頭巡視一週，猛然聽見背後有人在低聲偷笑，回頭一看，嗬，靠在鐵絲網那的，可不正是那姍姍來遲的高原少女嗎？笑得一臉蠢樣。他沒好氣地說了句：&ldo;笑什麼笑！&rdo;下一刻，不耐煩地抬手，&ldo;乾站在那幹什麼？既然早就來了，為什麼不過來？&rdo;他並沒有看見，扭頭離去的唐詩聽見了這邊的動靜，忽然間頓住了腳，猛地回過頭來。眼前這一幕格外刺眼。那個前一刻還冷冰冰的男生，頃刻間展露出了除卻疏離之外的情緒，哪怕看起來不耐煩，卻熟稔地朝不遠處的女生揮著手，讓她到跟前去。女生走到了他面前，拎起一隻塑膠袋，笑吟吟遞給他，&ldo;喏，我小姑姑親手做的香腸和臘肉。&rdo;&ldo;給我幹什麼？&rdo;&ldo;吃啊。&rdo;彷彿他問了個很蠢的問題。陳聲：&ldo;我是說，無功不受祿，為什麼給我這東西？&rdo;&ldo;你有功啊。你之前送我回家，小姑姑記在心上的，說這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也是一點心意。&rdo;她笑眯眯站在那，末了再加一句，&ldo;而且朋友之間送點土特產，你來我往，很正常啊。&rdo;她又來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說什麼朋友不朋友！肉不肉麻啊？他接過那袋子，沒好氣地說：&ldo;誰是你朋友啊！&rdo;&ldo;你啊。&rdo;&ldo;我可沒把你當朋友。&rdo;&ldo;是嗎？&rdo;路知意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翻微信記錄，然後一字一句念給他聽，&ldo;鞭炮聲聲迎新春，年年有餘年年樂，新年快樂，朋友們‐‐這不是你發的嗎？&rdo;&ldo;……&rdo;陳聲：&ldo;我那就是客氣一下，群發簡訊不要當真。&rdo;&ldo;是嗎？不好意思我當真了。&rdo;……兩人你來我往，嘴上都不饒人。可唐詩站在不遠處，清清楚楚看到了陳聲眼裡的笑意。她長得漂亮，高中就早戀過，亦分得清男生看她的眼神裡都有著何種情緒，比如傾慕，比如自卑，比如躍躍欲試，比如驚豔。而此刻的陳聲與前一陣的陳聲截然不同。他看似不耐煩，眼裡卻分明寫滿了包容與耐心。目光落在路知意身上，唐詩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那女生一頭短髮，剛好齊耳，面板不白就算了，面頰上還有兩抹淡淡的紅，穿一身樸素到有點土氣的棉衣與牛仔褲，半點妝都沒化。這樣的人丟進人群裡，要不是臉上那兩團高原紅，壓根找不出來。他喜歡她？喜歡她哪點？冷風吹在面上、腿上，為他特意穿了雙單薄的絲襪，如今凍得都快麻木了。唐詩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聽見好友齊珊珊低聲說：&ldo;走吧，唐詩，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別看了。&rdo;她問齊珊珊：&ldo;你覺得那女生好看嗎？&rdo;齊珊珊：&ldo;……&rdo;&ldo;比我好看嗎？&rdo;她執意要問出個結果。齊珊珊趕緊搖頭，&ldo;根本沒法比。&rdo;目光又一次落在陳聲身上，唐詩心裡簡直冰天雪地，&ldo;那他為什麼對她笑成那個樣子？我哪點不如她？&rdo;土特產。這個年頭還有人送男生土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