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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麼平白無故特主動地發句祝福過去，倒顯得他對她多上心似的。思索一陣，最後隨意點開他人發來的群發祝福，複製，貼上，傳送給路知意。祝福的結尾是：&ldo;新年快樂，我親愛的朋友。&rdo;他想了想，把&ldo;我親愛的&rdo;刪掉了，又在&ldo;朋友&rdo;後面添了個&ldo;們&rdo;‐‐&ldo;新年快樂，朋友們。&rdo;點選傳送。幾秒鐘後，收到回覆：&ldo;謝謝，你也是，新年快樂，陳聲。&rdo;陳聲眉頭一展，回了句：&ldo;不客氣。&rdo;想了想，補充說明：&ldo;反正是群發的。&rdo;他是群發給&ldo;朋友們&rdo;的，但她說的是&ldo;新年快樂，陳聲&rdo;，這就是泛指和特指的區別。陳聲滿意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彷彿佔了上風。幾秒鐘後清醒了些，看清螢幕上的字，又回想起自己做了些什麼。陳聲：&ldo;……&rdo;媽的智障。他嚴重懷疑自己去了高原一趟，把智商丟在那裡了。一大家子聚在客廳看春晚， 老宅裡熱鬧極了。陳聲坐在沙發邊上， 想了想， 打字問她：&ldo;在幹什麼？&rdo;&ldo;在廚房， 煮湯圓。&rdo;&ldo;一個人？&rdo;&ldo;嗯。&rdo;他掃了眼電視上的歌曲表演， 頓了頓，起身也往陽臺上走。一旁的魏雲涵問他：&ldo;怎麼了？&rdo;&ldo;打個電話。&rdo;&ldo;給誰打啊？&rdo;&ldo;……凌書成。&rdo;路知意把水燒上，立在櫥櫃邊上出神。陳聲的資訊抵達時， 手心一震， 她低頭， 就看見那條&ldo;群發簡訊&rdo;。對他要求不能太高，能有群發簡訊已經要感恩戴德了。路知意笑了笑， 回覆了他。那頭沉寂了半分鐘， 就在她盯著鍋裡緩緩升騰而起的細小氣泡時， 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並且不止兩下， 而是嗡嗡震個不停。她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ldo;喂？&rdo;他在那頭頓了頓，說：&ldo;天氣太冷，懶得打字。&rdo;&ldo;啊？&rdo;她沒反應過來。&ldo;我說打字太麻煩， 直接打電話比較快一點。&rdo;路知意一愣，&ldo;有什麼事嗎？&rdo;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哈， 還說是朋友， 朋友個鬼啊。塑膠友情沒得說。陳聲靠在欄杆上，看著蓉城燈火輝煌的夜色，半天才憋出一句：&ldo;回家了也不能放鬆警惕， 沒人監督你跑操了，你得自己監督自己。&rdo;&ldo;……&rdo;&ldo;每天起來晨跑，做做下蹲，一百組仰臥起坐，體能才不會退步。&rdo;&ldo;……&rdo;&ldo;路知意，你啞巴了？&rdo;路知意低低地笑出了聲，有些無可奈何。&ldo;你打電話來，就為了說這事？&rdo;陳聲眼一眯，&ldo;說這事？這事怎麼了？你覺得小題大做？&rdo;&ldo;沒沒沒‐‐&rdo;&ldo;前幾天還躊躇滿志跟我說要當飛行員，要飛出大山。路知意，當飛行員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rdo;她笑了，&ldo;我知道，畢竟從北京到洛杉磯十二個小時，體能不好只能躺著開，對吧？&rdo;她拿上回他教訓李睿的話來搪塞他。陳聲頓了頓，才故作冷淡地說了句：&ldo;你知道最好。&rdo;過了一會兒，想起件事。&ldo;初五教務處網站出成績。&rdo;路知意：&ldo;嗯，我聽蘇洋說過了。&rdo;&ldo;能拿第一嗎？&rdo;&ldo;我怎麼知道……&rdo;&ldo;自己考得怎麼樣，心裡沒點數？&rdo;&ldo;可別人考得怎麼樣，我哪知道？&rdo;沒營養的對話進行了好一會兒。實在是無話可說。陳聲握著電話，看著滿城燈火，車燈川流不息，頭頂偶有一架閃爍的客機經過。總覺得不太想掛電話。他把這歸結為是除夕夜太無聊，春晚不好看，閒來無事就想與人鬥嘴，找找樂子。而談到互懟，路知意是不二之選。遺憾的是，這回沒懟起來。他換了隻手拿電話，問她：&ldo;你那邊下雪了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