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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在耳邊,像是海妖的歌聲,輕盈婉轉,不帶一絲慾念,卻又讓人剎那間充滿七情六慾。&ldo;是這樣嗎?&rdo;她攬住他的脖子,眼眶尚且泛紅,神色間卻充滿了堅定,好似終於下定決心要將什麼珍貴的禮物慷慨饋贈。所幸黑暗很好地藏住了她的淚。周笙笙攀附在陸嘉川的身體上,像是黑夜裡的女妖,不顧一切放肆擁吻他。而他起初像是一塊木頭,只是僵硬震驚地站在那裡,卻又因為她不顧一切的熱情而決心將理智全然拋棄。&ldo;如果我說,我想知道呢?&rdo;想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又在夢裡對我做過什麼。周安安也好,周笙笙也罷,就算是薛青青也沒關係。我已經找到能夠永遠停留在你身邊的辦法,帶著贖罪的心情,和也許會永遠如今日一般沸騰燃燒的迷戀,想要再一次飛蛾撲火奔向你。人的感情與欲。望,從來都是自相矛盾卻又能夠完美融合的東西。她不是周安安,而是薛青青‐‐這他再清楚不過。可是周安安已經走了,他哪怕對自己不恥,對自己失望,也不想再否認他對這個起初並無一絲好感的女人產生了原始的渴望。人活一輩子,到底為了什麼?為了等待那個也許並不會再回來的周安安嗎?陸嘉川清楚聽見腦子裡有一根絃斷掉的聲音,清脆嘹亮,彷彿在昭告著什麼。不要再去想著過去了,不要去惦記那個人間蒸發的女人了,不要抗拒自己的渴望,也不要再推開她了。薛青青。這三個字像是毒蛇一樣鑽進腦子裡,明知咬一口可能會致命,可如果這片刻的歡愉是令人狂喜的,又何必在意會否致命?他拉開屋門,與她身。軀。交。纏,放縱熱吻,不知不覺間就進了屋。憑藉男人的強壯有力,他輕而易舉將她壓在冷冰冰的牆上,啪‐‐不知是誰的手碰到了開關,屋內燈光全熄。黑暗是放縱最好的理由。他的吻從她柔軟的嘴唇,漸漸下移,下移,抵達細膩的脖頸、凹凸有致的鎖骨……而她喘。息著,於黑夜裡微微睜眼,媚眼如絲望著他。如果是他。如果是他,她全然接受,甘之如飴。 一場歡愉分不清是誰在咬誰的唇,氣息相融的那一刻,只覺得顫慄的不止身體,彷彿還有靈魂。黑暗裡,戀人的吻是最好的慰藉,是□□,亦是會上癮的毒品。從玄關到客廳,從客廳到臥室,一地都是兩人的衣物。……她像是煙花一般綻放在眼前,透過窗外照進來的朦朧燈光,他看清了她面上的種種表情,那眉那眼本都寡淡平常,可染上情與愛的色彩,她也變成了鮮活美好的樣子。於是緊蹙的眉成了春日盪漾風中的柳枝,顫動的睫毛是夏日夜晚跳躍花海的流螢,額頭上的點點汗珠是今夜的星光萬千,她彷彿一朵盛開的花,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又嬌嫩的一面。&ldo;陸嘉川……&rdo;她是那樣顫聲喚他的名字。這樣簡短的三個字,明明在他生命裡出現過無數次,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意義重大。直到最後的最後,煙火絢爛,滿眼星光。他慢慢地,躺在她的身側,身體猶在反應,腦中卻無比清明。&ldo;薛青青。&rdo;他低聲叫她的名字。她滿眼淚花地側過頭來,迷迷糊糊&ldo;嗯&rdo;了一聲,尾音上揚,表示疑問。&ldo;為什麼。&rdo;他伸手替她擦眼淚,&ldo;為什麼吻我?&rdo;心裡霎時間一頓。她感受著那隻漂亮的手在她面龐上一下一下擦拭著,溼漉漉的淚珠是她在極樂之時最難為情的證據,慢慢地問出一句:&ldo;如果我說,我早就愛上你了,你信不信?&rdo;黑夜是最好的時間與場所,可以很好地掩飾住她眼裡的小心翼翼,而聲音裡的顫抖大可被認作是歡愉之後的虛弱乏力。她是那樣滿懷期待,卻又進退維谷地望著陸嘉川。&ldo;不信。&rdo;言簡意賅的回答。像是有人在一點一點鑿著她的心臟,有一個驚天秘密正在以緩慢卻又清晰可見的姿態浮出水面。她像是夢遊一般笑著問他:&ldo;那要是我說,其實我就是你之前喜歡的那個人,只是變了張臉,你信不信?&rdo;陸嘉川的表情倏地沉了下去,前一刻指尖還溫柔地停在她的臉上,下一刻就毫無徵兆地拿走了:&ldo;不好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