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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笙腦子一熱，脫口而出：&ldo;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心地善良醫德高尚還玉樹臨風相貌堂堂的醫生，要不，要不‐‐&rdo;&ldo;要不什麼？&rdo;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ldo;要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就給我打個八折吧……&rdo;-心滿意足拿到了八折，那女人牽著她的狗打哪兒來回哪兒去了。劉承東伸著懶腰坐在椅子上，斜眼看著陸嘉川：&ldo;乾脆你也麻利的滾吧，都他媽多少年了，但凡你在我旁邊，我這優質黃金單身漢就總被女性無視。明明給她打八折的是我，我也是搞不懂為什麼到了最後她一個勁跟你說謝謝。&rdo;陸嘉川一邊換外衣，一邊漫不經心地說：&ldo;可能是因為你長得醜，導致她選擇性只看玉樹臨風的我。&rdo;劉承東扒下鞋子朝他扔過去：&ldo;我真是瞎了眼才好心收留你！滾犢子吧你，失業了也別來賴我了！&rdo;哪知道陸嘉川一把接住他扔來的鞋，眼都不眨一下就脫下了被羅密歐弄髒的鞋，順勢把劉承東那一隻穿了上去。劉承東光著一隻腳怒道：&ldo;孫子，把鞋子還給我！&rdo;陸嘉川十分順從地，把那隻染上糞便的鞋子遞給了他。&ldo;……&rdo;他發誓他這輩子沒見過比陸嘉川更賤的貨色。寵物醫院關門之前，陸嘉川接到一通電話。電話是母親打來的，孫耀珈女士在那邊輕聲對他說：&ldo;中秋要到了，你外公讓全家人都回去吃個團圓飯。&rdo;一聽要去大宅，陸嘉川臉色就不好看了，想說自己工作忙，可到底不忍拂了母親的心意：&ldo;好，我知道了。&rdo;母親鬆口氣：&ldo;你前一陣不是跟我說有交往的物件了嗎？你外公讓你中秋把她一塊兒帶回去吃飯。&rdo;&ldo;……&rdo;陸嘉川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了搪塞母親隨口胡謅交往物件這回事了。&ldo;嘉川？&rdo;&ldo;……我在。&rdo;&ldo;把她帶上，別忘了啊。&rdo;陸嘉川沉默半天，無聲地嘆口氣：&ldo;行，我知道了。&rdo;他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對母親千依百順，要他說出口他有物件這事不過一個搪塞她的謊言，他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劉承東在一旁偷聽到了全過程，正為手裡那隻髒鞋子憤怒呢，這下開心了：&ldo;沒想到你也有今天。&rdo;陸嘉川不理他。&ldo;你打算上哪兒找個物件回家吃飯啊？&rdo;他賤兮兮地湊過來。陸嘉川還是不理他。劉承東才不管他什麼態度，自顧自地湊上來：&ldo;連我這大恩人你也能恩將仇報，這又臭又硬的脾氣，我敢打包票這星期你找不到喜歡你的女人陪你回家吃飯。&rdo;陸嘉川的視線落在桌面攤開的筆記本上，頓了頓，驀地轉身：&ldo;我要是找到了呢？&rdo;&ldo;那我就把你這鞋舔乾淨。&rdo;劉承東斬釘截鐵。陸嘉川的唇角輕輕一彎，將那一頁只有一行的筆記乾脆利落地撕下來，順手將他手裡的髒鞋子撿走，裝進鞋盒裡好好儲存起來。&ldo;那你好好準備。這個我先替你收著，免得你偷偷把它洗乾淨。&rdo;他推開門，單手揣在大衣口袋裡，緊緊握著那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白紙。白紙上有一行小字：姓名周笙笙，手機號……冬夜的街道上路人寥寥，行色匆匆，腳下似乎只有自己被路燈拖長的影子，耳邊也只有孤零零的腳步聲。陸嘉川一個人走向停車位，心下也覺得有幾分好笑。這世上竟然還會有人覺得他討人喜歡？這種話，他從大二那年毫不留情地當眾拒絕過一個告白者之後就再也沒聽到過了。他討厭仗著家境富裕就不可一世的女生，哪怕她皮囊也不錯，他仍然不給她半點好臉色。後來他在情場上就落下個清心寡慾毫無風度的臭名聲，所有異性都對他敬而遠之。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古怪的女人，他停在車門前，將白紙重新展開，又拿出手機來。-鄭尋依舊沒回來，屋內黑漆漆一片。周笙笙早就習慣了那隻夜貓子的作息規律，不到半夜他要回來了才是稀奇。大概是因為失去了雄性引以為傲的大兄弟，羅密歐精神懨懨的，回屋後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