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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乾淨到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痕跡。頓了頓，她回覆：【要不然你放在門衛那裡，我今晚下班坐地鐵過去拿。】那人很快回復：【不用。你什麼時候下班？我開車過來。】腦子裡有一道清晰響亮的聲音在說：&ldo;拒絕他。口紅不要也罷。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出現，不再耽擱他，難道要前功盡棄？&rdo;於是她慢慢地，艱難地打下一句：【算了，離這麼遠，反正那口紅顏色不好看，我也不太喜歡，你扔掉它吧。】這一次，那邊岑寂了幾分鐘，就在她站起身來推門欲走時，手裡才叮的一聲響起來。周笙笙低下頭去，看見上面出現兩行小字：【沒有不好看。】【很襯你。】她腳下一頓，忽然就邁不動步子了。就在她失神時，下一刻，第三條訊息出現在眼前：【下班之後，我來咖啡店找你。】-離下班時間明明還有一個小時，周笙笙就已經不在狀態了。醫生都是什麼時間下班來著？她一邊看時間，一邊頻頻側頭看著落地窗外。店長有意無意湊到她身邊來，旁敲側擊想詢問她和陸嘉川的關係，只可惜吞吞吐吐總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概是身材使然，他一直缺乏戀愛經驗，而前一段失敗的戀愛關係更是令他的自卑膽怯又加深不少。最後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了句：&ldo;那你們倆到底是啥關係啊？&rdo;&ldo;沒啥關係的關係啊。&rdo;周笙笙只答了這麼一句，就看見落地窗被那輛熟悉的黑色汽車照亮，尚且穿著制服圍裙就往外跑。她有些無法剋制的緊張，一顆心雀躍著，同時卻又害怕著。無法靠近的人。無法維持的臉。無法更深一步的喜歡。無法轟轟烈烈不顧一切的愛情。她又能怎麼辦啊？她一路小跑著推開店門，來到車邊。車窗降了下去，露出那張熟悉的臉。陸嘉川坐在車上，側頭定定地看著她。&ldo;陸醫生。&rdo;她露出招呼客人時的標準微笑，同時伸出手來，&ldo;謝謝你來送口紅。&rdo;那雙漆黑的眼睛在她的手心掃了一眼，然後又落回她面上：&ldo;誰說我來送口紅了？&rdo;？？？？周笙笙莫名其妙。&ldo;不是你說……&rdo;&ldo;上車。&rdo;他俯身開了門，又重新直起腰來：&ldo;口紅在我家，開車接你回去拿。&rdo;&ldo;你就不能上班的時候帶著，下班直接拿給我嗎？&rdo;&ldo;不能。&rdo;&ldo;……&rdo;陸嘉川冷靜地看著她，理直氣壯地說：&ldo;我一個大男人，隨身攜帶一支口紅。就算沒有被人看到視作變態，我的男子氣概也無法容忍這種事。&rdo;……&ldo;你的男子氣概知道它的存亡大計就只繫於一支口紅身上嗎？&rdo;&ldo;它不需要知道。&rdo;他短促地再次囑咐她，&ldo;上車。&rdo;周笙笙說：&ldo;那我不要了，你還是把它扔掉吧。&rdo;這一次，陸嘉川不說話了。夜色裡，他定定地看她片刻：&ldo;你在躲我。&rdo;這句話像是戳中了她的軟肋，周笙笙一下子緊張起來，面上卻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ldo;奇怪，我躲你幹什麼？&rdo;&ldo;沒有嗎？&rdo;他仍然目不轉睛看著她，&ldo;偷親我被抓到現場，惱羞成怒，所以躲我。難道不是這樣嗎？&rdo;！！！&ldo;當然不是！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我只是想幫你擦眼屎！&rdo;片刻的岑寂，她聽見陸嘉川慢條斯理地反問：&ldo;周安安，你當我是智障嗎？&rdo;&ldo;……&rdo;&ldo;擦眼屎。呵，你怎麼不說摳鼻屎？&rdo;&ldo;……&rdo;因為幫他摳鼻屎這種事，即使臉皮厚如她也覺得著實太可怕。&ldo;上車。跟我回去把你的口紅處理掉。&rdo;陸嘉川的語氣不容置喙。周笙笙遲疑片刻，本欲再推脫，可是與他對視時，發現他也許會一直這麼和她耗下去，最終只能妥協：&ldo;那你等等我，我進去換個衣服。&rdo;是妥協，也是如釋重負。轉頭的那一刻，她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權當是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