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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男男女女都像是瘋了一樣,在酒精的作用下與臺上的人一同吼著,他們不顧一切地吶喊,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忘我歌唱的人。沈茜站在原地,看著這光怪陸離的一幕,又忽然很想笑。一曲終了,臺上的人睜開眼睛,於人群中看見了沈茜。他跳了下來,撥開鬧嚷嚷的人潮,一路走到沈茜面前:&ldo;怎麼想起來看我了?&rdo;低沉而略顯沙啞的嗓音。沈茜遞了瓶礦泉水給他,卻被他拒絕了,他隨手拍拍一旁的女人,指了指她手裡的酒杯。那女人紅光滿面地遞給他,明明年紀挺大了,眼睛裡還有少女一樣的火光在燃燒。他一飲而盡,面容沉靜地看著沈茜:&ldo;問你話呢,找我有什麼事?&rdo;沈茜看著他,好半天才說:&ldo;我找到南橋了。&rdo;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年輕的男人指間驀地一鬆,酒杯順勢而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然而臺上的鼓手還在拼命打著架子鼓,貝斯手也在撥弄著令人熱血沸騰的旋律,這點聲響根本不足以引起什麼動靜。可是對於靳遠而言,整個世界都彷彿被按下消音鍵。他定定地站在那裡,隔了好幾秒,忽然伸手握住沈茜的肩:&ldo;你找到她了?她在哪裡?&rdo;&ldo;就在北市。&rdo;靳遠年輕的面龐上驟然間閃過很多情緒,驚喜,訝異,不可置信,還有失而復得的喜悅……統統都被沈茜盡收眼底。她感受著肩上那雙手似乎在隱隱顫抖,而面前的男子也彷彿從剛才那種迷離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眼裡是很久很久都沒有重新燃起過的星光。&ldo;你要去找她嗎?&rdo;她問。&ldo;為什麼不去?&rdo;他鬆開手,把吉他取了下來,咧嘴一笑,隨手遞給旁邊的人,&ldo;走!&rdo;&ldo;現在就去?&rdo;&ldo;現在就去!&rdo;他忽然間慡朗地笑起來,步伐輕快地走出了酒吧。胖子和大春在臺上不知所措地叫著他:&ldo;阿靳,你去哪裡啊!&rdo;靳遠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一路奔進了蒼茫夜色裡。☆、九點三十分。易嘉言拎著行李出了門,助理已將車開至家門外。南橋站在大門口,眼巴巴地看著他又一次踏上遠行。&ldo;回去吧,南橋。&rdo;易嘉言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裡,回過頭來看著她,&ldo;外面風大。&rdo;南橋沒動,總覺得少看了一眼似的,他這一走,不知道下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了。易嘉言看她傻愣愣地站在門邊,忍不住笑起來,又走到她身旁,替她攏了攏外套,低頭看著她惆悵的樣子。&ldo;怎麼,捨不得你嘉言哥哥?&rdo;她搖頭。&ldo;搖頭的意思,是捨得還是捨不得?&rdo;他笑意漸濃。&ldo;捨不得。&rdo;南橋老老實實地回答。&ldo;傻孩子。&rdo;易嘉言笑出了聲,想摸摸她的頭,但礙於她對這個動作太敏感,所以轉而捏捏她的鼻子,&ldo;十天半個月而已,會回來的。&rdo;十天半個月,而已?南橋望著他不說話。易嘉言看了眼手錶:&ldo;好了,再不走,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rdo;他上了車,降下車窗朝南橋笑:&ldo;照顧好自己。&rdo;轎車很快遠去。南橋從家門口一直走到了路中央,直到車尾已消失在轉角,她還站在原地忘了離開。深秋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冷,她總算攏了攏外衣,快步朝家門走去。&ldo;南橋。&rdo;身後忽然有人叫她。她疑惑地轉過頭去,發現對面的花園籬笆下站著個人,路燈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暈在地上成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跡。她猶疑不定地站在那裡,警惕地問了一聲:&ldo;誰?&rdo;那人從籬笆下慢慢地走了出來,整個人像是從水墨畫裡撈出來一樣,逐漸褪去了一身素淨,因燈光的緣故被染成了彩色。那眉,那眼,都是十分熟悉的。他從路的對面走來,穿著單薄的t恤與夾克,哪怕時隔多年他已長得很高很高,哪怕穿著打扮也變得徹徹底底,但只一眼,南橋便認出了他。她像是被施了咒一樣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叫出她的名字:&ldo;阿靳?&rdo;燈紅酒綠的夜。消失了一個多小時的主唱終於回來了,一言不發地走上了臺,在一片尖叫聲中背上了電吉他,握住了麥克風。原本吵鬧不堪諸多抱怨的人群一下子又歡快起來。&ldo;阿靳,阿靳,阿靳……&rdo;尖叫的女人居多,但也不是沒有男人。&ldo;去哪兒了啊?&rdo;大春在他身後壓低了嗓音罵他,&ldo;一聲不吭就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老方急得都快弄死我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