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1 頁)
&ldo;爸,黃姨。&rdo;他走過來幫父親接過後備箱裡的一隻箱子,側頭對她笑道,&ldo;南橋,你總算來了。&rdo;不是&ldo;你怎麼來了&rdo;,也不是&ldo;你居然來了&rdo;,她預料中的那些不友好根本連影子也沒有。相反,他說的是&ldo;你總算來了&rdo;。就好像多年的老友,等待了許久只為今天這個相聚的日子。南橋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而他拎著箱子上了臺階,拉開了花園的門,回頭笑著問她:&ldo;怎麼不進來?&rdo;她微微抬頭,仰望著暮色之中的紅色房子,與紅磚牆和牽牛花前的那個哥哥,眼眶驀地一熱。就好像憧憬多年的一切終於到來,儘管姍姍來遲,她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找到了歸屬感。易嘉言從鞋櫃裡拿出替她準備好的拖鞋,一對毛茸茸的小兔子。南橋很努力地剋制住驚喜的表情,只靦腆地說謝謝。&ldo;這是餐廳,右手邊是廚房。&rdo;他帶她一間一間參觀,&ldo;書房、休閒廳還有爸爸和黃姨的臥室在樓上。前幾天聽說你要來,黃姨前腳剛走,我爸後腳就請了公司的人來,把一樓的客房重新裝修了一下,總算有小姑娘喜歡的浪漫氣息了。&rdo;&ldo;這,這太麻煩你們了。&rdo;南橋有點受寵若驚。易嘉言微微一頓,回頭笑道:&ldo;我爸的公司是搞建築和裝修的,所以這個算他頭上,花不了什麼錢。&rdo;他替她推開門,淡藍色的花紋牆紙與一地米白色的地磚引入眼簾。窗戶沒有關嚴,春風將米色窗簾吹成鼓鼓的帆,又在空中捲起層層的浪。窗外是搖曳的梧桐,有細碎的陽光照進來,一地跳躍的碎金。&ldo;我爸不知道年輕小姑娘喜歡什麼,我就自作主張幫你選了這些。&rdo;易嘉言帶她走了進去,指指白色的公主c黃、牆上的愛麗絲cha畫、還有角落裡已經裝了好些書的書櫃,&ldo;我請教了下我同班的女生,她也幫忙出了點主意。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也可以再換,畢竟是你的房間‐‐&rdo;&ldo;我,我很喜歡!&rdo;南橋忍不住打斷了他,面上微紅。易嘉言不再說話,只是抿唇笑,猶豫了片刻,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只是劉海是她太過於敏感的部位,幾乎是他的手伸來的同時,南橋就下意識地偏了偏頭。於是那隻手落在了她的劉海上,撥動了些許髮絲。易嘉言明顯一愣,目光定格在她的額頭上。南橋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擋住額頭接連後退好幾步,定定地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看見了。他一定看見那道疤了!她緊緊地握住手心,覺得最難堪的一面已經暴露了。片刻後,易嘉言疑惑地問她:&ldo;你怎麼了,南橋?&rdo;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ldo;我弄痛你了?&rdo;他好脾氣地走過來,&ldo;不好意思,因為從小聽黃姨說起你,潛意識裡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所以忍不住想示好。是我太突然了。&rdo;他的眼裡完全是一派兄長的寵溺眼神,南橋橫在頭部的手也終於慢慢鬆開。還好,還好他沒看見。她轉過身來看著這個就連夢裡也不會出現的房間,喃喃地說:&ldo;謝謝你,易,易嘉……&rdo;她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直到他笑了起來,朝她眨眨眼:&ldo;叫我嘉言哥哥吧,我小表弟就是這麼叫的。&rdo;如果說過去的十七年裡,酗酒的父親與殘缺不全的家庭讓南橋徹底喪失了對親情的熱忱,而今便有新的渴望在暗地裡埋下了種子。南橋在寬敞明亮的浴室裡洗了澡,換好了媽媽替她備好的嶄新家居服。晚餐前易嘉濃來詢問她想要吃點什麼,她連連擺手,卻見他笑著說:&ldo;因為家裡煮飯的阿姨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拜託我專程來問問你。&rdo;見她仍然有些遲疑的樣子,他又補充一句:&ldo;我點了個糖醋排骨,阿姨不讓我繼續點了,說是留個葷菜給你點。&rdo;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ldo;青椒ròu絲,可以嗎?&rdo;易嘉濃哈哈大笑:&ldo;阿姨還怕你獅子大開口,萬一家裡食材不夠就慘了,哪知道你就是這麼獅子大開口的!&rdo;南橋鬆口氣,不知為何也跟著他笑起來。晚飯吃得其樂融融。易叔叔和媽媽坐一邊,南橋與易嘉言坐一邊。煮菜的阿姨特意留下來,直到南橋每樣菜都嚐了一口,抬頭說&ldo;很好吃&rdo;,才心滿意足地離開。她小口吃著碗裡的飯,並不怎麼夾菜,反倒是易叔叔給她夾了好幾次。&ldo;謝謝。&rdo;她把碗收回來,扒拉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