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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麼亮,那麼燦爛,好像有與全世界的鑽石媲美的光彩。很多年以後,南橋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原來她想要得到那顆星星。想要摘下它,藏起來,從今以後都不讓別人覬覦。易嘉言就是那顆星星。拿到袖釦回家以後,南橋的腦子裡一直迴盪著沈悅藍的話。&ldo;南小姐,做人貴在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你別以為仗著易嘉言一時寵你,肯衝冠一怒為紅顏,你就真的是飛上枝頭的麻雀了。你頂著這張臉,難不成還真能拴住他一輩子?&rdo;&ldo;他如今對你好,只是因為高高在上,生活無憂,所以看見路邊受傷的野貓野狗,同情心氾濫了,忍不住拉你一把。像他那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他得不到?等他見得多了,發現你不過就是個搖尾乞憐的小野貓,你以為他還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吃飽了撐的保護你?&rdo;她一邊為易嘉言還沒有女友而喜悅,一邊卻又反覆想起沈悅藍的這番話,心裡像是傍晚的潮水,起起落落。最後忍不住給沈茜打電話,卻得知沈茜在遠冬看靳遠的演出。&ldo;怎麼想起去看阿靳了?&rdo;那頭一片嘈雜,南橋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聽見沈茜反問了一句:&ldo;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走就是那麼多年,把他忘得乾乾淨淨不說,再見面也依然不把他放心上?&rdo;南橋一怔。&ldo;沈茜……&rdo;&ldo;廢什麼話呢,趕緊過來啊,就差你了呢!&rdo;沈茜的聲音一下子又大了起來,還是老樣子,總愛嚷嚷,聽著很兇,但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南橋鬆口氣,剛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ldo;好,我來。&rdo;已是晚上十點,南橋難得出門這麼晚,臨走前媽媽再三追問。她只說:&ldo;沈茜和阿靳在外面吃宵夜,叫我一起去聚聚。&rdo;並不敢過多透露靳遠的職業,畢竟搞搖滾和混酒吧這種東西向來不為長輩所接受。趕到遠冬時,靳遠已經沒有再唱歌了。沈茜和大春胖子他們一起坐在角落裡喝酒,靳遠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南橋走過去,問了句:&ldo;阿靳呢?&rdo;&ldo;喝多了,外面吐呢。&rdo;沈茜指了指側門。&ldo;你們都不去看著他?&rdo;南橋的語氣有些埋怨的成分。大春呵呵笑:&ldo;就指望你來看著他,我們看頂個什麼用啊?&rdo;胖子跟風附和:&ldo;那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靳的脾氣,從來就沒人真的能勸得住他,除了你。&rdo;南橋沒動。胖子推她一把:&ldo;快去快去,真要他倒在外頭你才去啊?&rdo;南橋頓了頓,然後往側門外走去。大概是從初三那年,靳遠的阿婆去世開始,大春和胖子就開始把她視為靳遠的女朋友,不管她怎麼解釋,他們永遠都樂呵呵地開著她的玩笑。發現解釋沒有用以後,南橋索性也就不再解釋,隨他們說。那年夏天,靳遠在某個黃昏演出完回到家後,發現阿婆已然沒有了呼吸,只剩下c黃上那具乾枯冰冷的軀體。老人家其實病了很久了,醫生也說過就是這幾年的事,靳遠早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至親離世這種事情,就算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又如何?有的傷口不是說不痛就不會痛的。那天晚上,南橋正在家裡做飯,忽然聽見大春和胖子在外面叫他:&ldo;南橋,你出來!&rdo;聲音很急促,嚇南橋一大跳。她趕緊把手從淘米水裡伸出來,在門口的帕子上隨意擦了擦,然後跑出了門。院子外,胖子滿頭是汗,大春的臉色也很難看。&ldo;怎麼了?&rdo;她遲疑地站在門口。卻聽大春啞著嗓子說:&ldo;阿靳他,他阿婆走了……&rdo;南橋扶著門框,心一沉,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她艱難地問了一句:&ldo;什麼時候的事?&rdo;&ldo;應該是下午的事。剛才演出完了,我們一起回家,阿靳進屋後我們就走了,沒走上幾步忽然聽見他在屋子裡大叫阿婆,趕緊跑回去看,結果……&rdo;胖子和大春面面相覷。&ldo;那他現在在幹什麼?&rdo;大春說:&ldo;他一聲不吭,好像丟了魂似的,抱著他阿婆不肯撒手,我和胖子怎麼拉都沒用‐‐&rdo;&ldo;胖子那身ròu是拿來幹什麼用的?阿靳那麼瘦,拉他都拉不動嗎?&rdo;南橋急道。胖子委屈極了:&ldo;可是他打我!我去拉他,他又抱著他阿婆,阿婆差點就從c黃上掉下來,他回頭就是一拳……&rdo;指了指自己那發烏的顴骨,胖子都快哭了,&ldo;他下手可重了,我根本不敢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