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第1/1 頁)
有的事有的人,哪怕錯過了,成了遺憾,也不能影響我的明天。回憶還在,勇氣還在。時隔多年,都已成年還在做著這樣矯情又幼稚的事情,三個人抱成一團哈哈大笑,卻在最後都紅了眼。最美不過少年時。奈何少年回不去。到上海的第一個月,南橋忙得焦頭爛額。初到這個人擠人的陌生城市,雖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但找路也成了很頭疼的一件事。忙著辦理入學手續,忙著和導師交流研究生階段的計劃,忙著搬入新的寢室和新的室友相處,忙著應付媽媽每天一個的問候電話。新的課程開始了,南橋給自己選了一堆能把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的課,忙得暈頭轉向時,卻又覺得異常充實。開學第一週,易嘉言打來電話,一聲南橋紅了她的眼。她有些哽咽,又覺得很可笑。之前在家中他每週打來電話時,她總是假裝很忙的樣子,鮮少去客廳接一次電話。只能在每個他來電的夜裡倚在房門口,聽著客廳裡的易叔叔和媽媽與他交流。又怕,又渴望。她渴望聽一聽他的聲音,卻怕聽到他親口談起盧雅微。倒不如不聽。每一次聽到客廳裡的人說:&ldo;南橋啊,她最近很忙呢,申請學校,準備論文,畢業答辯……一大堆事情。&rdo;她也會欣慰。欣慰他始終惦記著她,哪怕不是以她渴望的那種方式與情感。而這天晚上南橋在寢室裡忙著研究新買回來的創意檯燈,好不容易空下來逛了一次宜家,看上了這盞創意檯燈,便忍不住買了下來。哪知道買回來的是一堆零件,還得自己組裝,真是愁壞了她這個手殘星人。室友朱恬恬在一旁也是與她面面相覷,提不出什麼建設性意見。南橋正頭疼地拿著一隻不知道該往哪裡拼的零件時,就聽見書桌上的手機響了。她爬起來拿起手機一看,頓時愣在原地。螢幕上端端正正的三個大字:易嘉言。她慌忙拿起手機往陽臺上走,也忘了室外沒有暖氣,才剛推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冷空氣凍得渾身一個激靈。也顧不上那麼多,她站在陽臺上呆呆地接起電話:&ldo;……喂?&rdo;易嘉言的聲音從遙遠的異國傳來,熟悉又陌生。他說:&ldo;南橋,最近過得好嗎?&rdo;三個月沒有與他說過隻言片語了。三個月都麻痺自己把他拋在腦後,告訴自己隨時準備好接受他和盧雅微的結婚喜訊吧。三個月都很平靜坦然地想著,反正也就這樣了,時間會治癒一切的,半年後再相見時,也許她真的就只把他當成嘉言哥哥了。可是三個月的謊言也不過薄紙一張,輕輕一戳就破了。她拿著電話,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天氣太冷了,還是心情太微妙了?易嘉言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難以開口,輕聲說了下去:&ldo;之前你忙,也沒有接過一次電話,我只能從黃姨和我爸那裡得知你的近況。南橋,我很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rdo;她紅著眼睛,努力剋制著那些就要盈眶而出的熱淚。直到聽到他緩慢而又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用那種無可奈何的語調說出那一句:&ldo;還有,我很想你。&rdo;一瞬間,淚水就忽然斷了線。她真是一個矯情到無法言喻的人,這麼容易就哭了。南橋一邊拼命擦眼淚,一邊用平靜到令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聲音說:&ldo;我也很想你,嘉言哥哥。&rdo;你說過的,只是我的嘉言哥哥。如果放棄才能靠近你,那我索性徹徹底底地投降吧。忍了三個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和什麼抗衡著,但這一刻我才發現,與其日日煎熬,剋制自己不與你相見,不與你通話,還不如若無其事當你的南橋妹妹。這樣想著,好像終於又找到了和他親近的理由。南橋聽見他在那頭輕輕笑了起來,如釋重負地說:&ldo;這樣很好,南橋。這樣很好。&rdo;她擦著那似乎永遠擦不幹的眼淚,笑著說:&ldo;這樣是怎樣?我們不是一直都很好嗎?&rdo;年輕的男子笑聲不斷,一聲一聲撞擊在她的心臟之上,蠢蠢欲動,卻又不能動。她長呼一口氣,冷空氣快要把肺凍住了,可心情卻又愉悅起來。她想問一問他的近況,卻忽然聽見他說:&ldo;幫我開門,南橋。&rdo;六個字,猝不及防地闖進耳朵,南橋驚呆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問:&ldo;什,什麼?&rdo;&ldo;我說,幫我開門,南橋。&rdo;易嘉言重複了一遍她剛才聽到的話,&ldo;我在門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