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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橋一動不動地坐在房間內的c黃上,手指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斷下拉,下拉,更多的網民評論進入視線。&ldo;易嘉言我知道,那女的是誰?別跟我說是他妹妹,我只想知道她是幹什麼的,有這麼大魅力把哥哥拿下。&rdo;&ldo;妹妹???親生妹妹???臥槽!!!&rdo;&ldo;這年頭同性和同性戀愛都不犯法,人家兄妹倆關起門來愛幹啥幹啥,管太寬【再見】。&rdo;&ldo;我只想知道這兩個人有沒有想過父母的感受,知道自己子女亂倫,恐怕精神都要崩潰了,太自私。&rdo;……她茫然地觸著螢幕,下拉,下拉,腦子裡已然失去任何念想。訊息是這世上傳播最快的東西,任何交通工具都難以匹敵。與她料想的一樣,螢幕上的訊息推送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媽媽的來電。她猛然間鬆開手,看著手機跌落在c黃上,一聲一聲震動著,嗡嗡嗡的聲音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最讓她恐懼的動靜。易嘉言從視窗往樓下看了片刻,沉默著拉上了窗簾,轉過頭來時,就看見南橋一動不動地盯著那隻正在震動的手機,面上一片茫然。他走到她身邊,叫她的名字:&ldo;南橋。&rdo;她彷彿沒有聽見。&ldo;南橋。&rdo;他再叫一聲,拿走了那隻手機,關閉了震動,這才等到南橋如夢初醒的一個抬頭,頓了頓,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螢幕上寫著黃姨,仍然是黃玉蘭打來的。這一刻,易嘉言也終於沉默了,看著螢幕上那兩個字,仍未做好任何接起這通電話的準備。他早就知道他和南橋的事情瞞不住家裡,就算能瞞一時,也總有一天會被父母知道,被所有人知道。他一直在等著那一天,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漫天的謠言與不恥中,以&ldo;亂倫&rdo;二字為父母所知。手機震動了七八下,易嘉言終於拿起來,按下了接聽鍵,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赤腳從c黃上跳下來的南橋一把搶走,然後結束通話。她死死攥著手機,一字一句地說:&ldo;不能承認。&rdo;&ldo;……&rdo;&ldo;不能現在承認。&rdo;她機械地重複著,眼睛忽然間紅了,&ldo;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不能讓她知道,不能讓她相信,至少不是現在。&rdo;沒有人知道南橋有多在乎母親,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日日擔心自己不夠好,難以贏取母親的喜愛。她曾經在吳鎮生活十七年,前六年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後十一年徹底失去母親。從懵懂無知的孩童時代起,她就經常面臨他人的探尋:&ldo;你媽媽呢?&rdo;起初是迷茫鼎回答一句:&ldo;我不知道。&rdo;後來就開始追問爸爸媽媽去了哪裡,可是喝醉酒的男人被掀開了傷疤,只是一把推開了她,惡聲惡氣地告訴她:&ldo;你媽死了,今後不許再提她!&rdo;一次,兩次,直到媽媽回到吳鎮揹著爸爸偷偷看她,然後就明白了,媽媽其實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死了,只是死在了他們曾經的婚姻裡,他和南橋曾經的生活裡。然後就這樣長大了。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媽媽接到這個家裡來,這個家裡沒有吳鎮那樣灰暗的童年,沒有冷冰冰的空屋子,沒有三嬸家做不完的家務,也沒有每日喝得爛醉如泥的父親。相反,這座房子像是童話裡的小屋,有明亮溫暖的燈光,有嚴厲卻不失慈愛的易重陽,有媽媽的微笑,還有一個易嘉言。十七歲那年,初次踏入這個家,南橋曾經淚眼朦朧地縮在被窩裡感謝老天爺對她如此厚愛,可是感謝著感謝著,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又開始患得患失。她怕自己是個包袱,怕自己不夠好,怕她額頭上那道醜陋的疤,怕有一天媽媽忽然不喜歡她了,讓她離開這個家。你最在意的,往往會是你最害怕失去的。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你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南橋轉過身去,看著那道禁閉的房門,像是恐懼一開啟它,外界的惡意與傷害就會接踵而至。易嘉言無聲地走到她身後,伸手捉住她微微發抖的手,把她拉轉過身來,再攬入懷裡:&ldo;南橋。&rdo;他很用力地擁住她,片刻後才開口:&ldo;不用怕,有我在。&rdo;南橋茫然地抬頭看著他,喃喃地問:&ldo;我們該怎麼辦?&rdo;易嘉言從她手裡拿過自己的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幾乎是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南橋站在一旁都能聽到大劉心急如焚的連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