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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春無辜地眨眨眼：&ldo;我腳丫子挺乾淨的。&rdo;皇帝不為所動。她韌帶好，又撈出一隻腳丫子，朝皇帝伸過來：&ldo;要不你聞聞看？&rdo;昭陽撲哧一聲笑出來，敢這麼跟皇帝說話的也沒幾個人了，除了她，別的大概都沒有腦袋了。皇帝眉頭一皺，先瞪一眼昭陽，然後才回頭對小春子說：&ldo;取方帕子來。&rdo;小春子忙不迭跑去拿乾淨帕子，匆忙趕回來。此處沒有別的宮女在，皇帝便親自蹲下身去，把瀾春的腳丫子從水裡頭撈出來，用帕子替她擦乾。&ldo;多大的人了，這還沒到盛夏就泡冷水，你也是個姑娘家，注意點成不成？&rdo;他板起臉孔數落她，末了把鞋襪遞過來，&ldo;穿好了，別禍害朕的魚。&rdo;起身就對上昭陽怔怔的表情，他也瞪她：&ldo;長公主淘氣，你也不知道勸著些。&rdo;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昭陽爭辯說：&ldo;小的是奴才，哪有奴才管著長公主的？&rdo;他不冷不熱地瞥她一眼，一句話就把她給噎住了：&ldo;你自個兒清楚自己是不是奴才。&rdo;瀾春在一邊偷笑，仰頭看著他們的互動，沒成想皇帝又把矛頭指向她：&ldo;還不趕緊穿好鞋襪給朕起來？多大人了，一點規矩都沒有，朕遲早得把管教嬤嬤給請到你那玉萏宮裡頭去！&rdo;她還是心虛的，哪怕知道皇帝疼她，也不敢造次。她這二哥可有威嚴了，成天板著臉，她曾經親眼見過他鐵面無私處置人的樣子，真真是嚇人得緊。拍拍屁股爬起來，她笑眯眯地跟個沒事兒人一樣湊過去：&ldo;二哥，這位姑娘是誰呀？&rdo;明知故問。皇帝一看她的笑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瞥她一眼，只問：&ldo;來朕這兒做什麼？&rdo;&ldo;新歡哦？&rdo;她自問自答，&ldo;我還挺喜歡她的。&rdo;&ldo;朕問你來這兒做什麼！&rdo;他繃著臉，麵皮卻有些發燙，心道什麼新歡啊，他連個舊愛也沒有，哪裡談得上新歡？瀾春笑嘻嘻的：&ldo;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想你了，就來看看唄。&rdo;這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帝信了她才有鬼，只她吞吞吐吐不肯說，該是顧及昭陽在場。他便也不追問，只說：&ldo;留下來用膳吧，朕讓人添副碗筷。&rdo;她卻趕緊擺手：&ldo;不了不了，我才不要杵在那兒礙事呢。&rdo;她對昭陽歪著頭笑笑：&ldo;這宮裡日子總像比外頭要漫長許多，難得有個談得來的人，你不介意將來我沒事兒就來找你談天吧？&rdo;昭陽笑道：&ldo;長公主說的哪裡話，您另眼相看，小的受寵若驚還來不及，哪敢介懷啊？&rdo;那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家哥子，步伐輕快地出了乾清宮，揚長而去。她是無法無天慣了的，橫豎皇帝是她哥子，天塌下來也沒人敢動她，他還在前頭頂著呢。這嬌氣又無所顧忌的勁頭就是從走路的姿勢也能看得出。她仰著頭，背挺得筆直，哪怕走起來不那麼循規蹈矩，也自有貴氣流露出來，叫人不敢輕視。不過她這身份，就是在宮裡橫著走，也是沒人敢吭半句的。只沒想到她走出乾清宮，步伐輕快地招呼上外頭的繁生和元宵，走了沒一截路就遇見從西華門外回來的方淮。他不是一人回來的，身側還跟著個穿淺綠色衣裳的姑娘，看著面生得緊。瀾春初看到他時，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含笑叫住他：&ldo;方統領！&rdo;方淮頓住，身側的明珠也跟著頓住了腳。他不遠不近地俯身行禮：&ldo;屬下參見長公主殿下。&rdo;明珠垂著頭，不敢睜眼瞧這位傳說中的長公主。情人眼裡素來都容不下旁人的，瀾春走近了幾步，目光這才落到明珠身上，她瞧了明珠幾眼，發現這姑娘看上去容顏秀麗，還挺賞心悅目的。&ldo;方統領這是去了哪兒啊？&rdo;她收回目光，看向方淮時又眉開眼笑的了。方淮說：&ldo;屬下帶人去查案了。&rdo;&ldo;什麼案子？和這姑娘有關？&rdo;方淮不欲多說，只含糊道：&ldo;一樁陳年舊案罷了。&rdo;瀾春也不多問，只湊近了歪著腦袋去問他：&ldo;方統領，你去年秋闈打的那匹狐狸，那毛色漂亮得緊。當時我朝你要，你說讓人去打理打理，怎麼樣啊，打理好了沒？&rdo;方淮早就忘了這回事了，略愣了愣，說：&ldo;已經打理好了，放在府中忘了後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