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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笑得太厲害,他又開始咳嗽,昏天暗地,刺痛難當。在這樣的時刻,他看見大殿外頭忽然有人走來,拎著裙襬,從容不迫。外頭的積雪太刺眼,他抬手擋了擋視線,看清了殿下的人。那女子緩步走來,抬頭望著他,輕聲說了句:&ldo;你終於回來了。&rdo;再生亂皇后就站在那裡,抬頭望著坐在寶座上的新帝。十年時間,足以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副模樣。也許是淮北的風霜讓他遠離陽光,所以才變得這樣孱弱蒼白,也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一切遠在京城,所以他看上去遠比從前要更陰鬱,更狠戾。她說:&ldo;你終於回來了。&rdo;老四弓著腰努力平復咳嗽,好容易停下來了,抬眼看她,蒼白的面容上綻放出如花笑靨。他朝她招招手:&ldo;過來。&rdo;她依言走過去,在他的手攬過她的腰那一刻,語氣平平地問了一句:&ldo;聽說你在淮北夜夜笙歌,府中聚集了四面八方的美人?&rdo;他的手略略一頓,抬眼看她,沒說話。&ldo;我在這深宮裡住了十年,當你哥哥的皇后,養著你的孩兒。他們都說我是個有名無實的皇后,后妃也敢騎在我頭頂上。&rdo;她莞爾,溫言道,&ldo;可是看樣子,你在淮北過得不錯啊!&rdo;&ldo;是啊,是不錯。&rdo;老四收回手來,漫不經心地說,&ldo;天氣是差了點,可勝在自由,要什麼有什麼,天高皇帝遠。&rdo;&ldo;要美人,美人也趨之若鶩?&rdo;&ldo;是,天底下的美人都趨之若鶩。&rdo;他針鋒相對。&ldo;那我呢?我算什麼?&rdo;皇后捏著手心,若無其事地問,&ldo;一個細作?一顆替你生兒育女的棋子?還是別的什麼?&rdo;&ldo;你說呢?&rdo;老四與她對視著,多少複雜的情感在目光裡一閃而過,到底有十年隔閡,到底是說不出這十年裡各自忍受的痛苦。他是弄不清所謂的兒女情長。人人都說他像先帝,多情花心,處處留情。他是從未覺得女人有什麼好稀奇的,今日這個,明日那個,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左不過風花雪月一場。他自幼困於病痛,渴望的只有健康,只有二哥擁有的一切。因為得不到,二十年來的渴望成了心魔,這輩子不管長命百歲還是做個短命鬼,他都入了魔一般想要奪過那一切。這個姑娘是一個意外。一個他刻意接近,卻又意外刻在生命裡的人。他其實有些弄不清自己對她是怎樣的感情,說沒有心動是假的,可到底也沒重要到可以把她當做唯一,從此抗拒生命中其他女人的存在。而眼下,她就這樣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問他:&ldo;我到底算什麼?&rdo;她很平靜地說著這話,可是眼底有沸騰的熱淚,有不甘,有惶恐,還有一些掙扎著快要失控的情緒。老四沒說話,忽然間將她拉到腿上坐了下來,不顧一切地吻她。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視人命如糙芥,高興時可以殺人,盛怒下也要殺人。而此刻,他將所有的怨與喜都發洩在了這個吻裡,人生苦短,作何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她在用力抗拒,可即便他有病在身,男人的力氣也依舊不是女人可以抗拒的。他死死箍住她的腰,用力地汲取著她口中所有芬芳的氣息,愛與恨緊緊糾纏,錯過的和擁有的盡情融合。她起初也在抗拒,可他死死握住她的雙手,與她緊貼在一起。他發瘋一樣去吻她,她一口咬住他的唇瓣,有鹹溼的液體湧出來,在兩人唇齒間蔓延開來。可他依舊沒有放開她,反而越吻越烈。她終於放棄掙扎,閉上了雙眼,他捧著她的臉,這個兇狠的吻也總算溫柔下來。這一夜,他不顧世俗的目光,大喇喇歇在了坤寧宮,他二嫂的c黃榻之上。眼前天旋地轉,身軀緊繃成線,她喘息著問他:&ldo;你的身子‐‐&rdo;他的眼神倏地暗了下來,似笑非笑地問她:&ldo;你怕我不行?&rdo;被翻紅浪,燭火搖曳,行不行這種事,只有身體力行才能說明真相。次日天明,他因身子弱,未能起太早,天都泛魚肚白了,才在宦官的催促下起身更衣。京城天冷,乾燥,他在外間一面更衣,一面捂著嘴一聲一聲地咳著。皇后已經醒了,卻沒有起來,只是躺在被子裡望著頭頂豔麗繁複的c黃幔。十年深宮生活,這是頭一次真正意義上當一個女人,在這華麗的後宮深處,與她名義上的小叔一同翻&iddot;雲&iddot;覆&iddot;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