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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看著我的目光裡依舊充滿了憐憫:&ldo;麻衣,那兩扇屏風是你爹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來的,他現在都心疼的吃不下東坡肘子了……&rdo;&ldo;小王爺在的這段時間,都不許你踏出這個院子半步,聽見沒有?如敢再出什麼差錯,我就、就……&rdo;大娘歪著腦袋想半天,終於眼睛一亮,&ldo;把你許給柳樹巷的張屠夫!&rdo;我一抖,大娘果然好毒!三娘咦了一聲,&ldo;張屠夫對麻衣有意麼?&rdo;大娘冷哼道:&ldo;咱們要許,他敢不娶麼?&rdo;&ldo;誒呀,若真是他也不錯啊,那咱們府裡以後再買ròu就能便宜了。&rdo;二孃撲哧笑:&ldo;什麼樣的蓋配什麼樣的壺,我看你家麻衣,倒和那個屠夫張挺相配……&rdo;幾個娘一邊漫不經心地討論著一邊遠去了,聽得咔嚓聲響,房門被自外鎖上。我跪在地上,倒並不怎麼著急,反正她們也只是說說,在幾個姐姐都還沒嫁前,是萬萬輪不到我的。她們目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為四個姐姐尋覓如意郎君上,哪有空處理我的婚姻大事?因此,待得腳步聲遠離後,我就揉揉發酸的腿站起來,走到供桌背後,熟門熟路的撬開一塊木板,那裡有隻狗洞。從小到大,我沒被少罰過跪祠堂,而每一次,都藉著狗洞偷跑回自己房間,再在第二天回到祠堂,從未穿幫。其原因不外兩點‐‐她們懶,誰會半夜不睡覺頂個寒風刻意到這陰森森的地方查崗?而我又沒什麼存在感,懶得在我身上太費功夫。於是我很放心的決定這一次,也爬狗洞回我那雖然比起幾個姐姐來要差上一大截但好歹也香噴噴暖乎乎的小閨房去睡大覺。我先伸出一個頭,緊跟著是兩條手臂,突然間,只聽咔的一聲。心中一沉‐‐壞了。往前用力,擠不出去。向後倒退,也挪移不了。我我我我……我就那麼活生生的卡在了洞裡。繼而就無比悲哀的想起來‐‐距離我上一次鑽狗洞,已經過去了一年,而一年間,我的某個女性象徵的身體部位擴大了不止一倍。神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對列祖列宗不敬,撇下他們自己去睡覺,你就饒了我吧,無論如何,先讓我退回去再說啊啊啊啊……正在無比煩惱之際,前方忽的一亮,視線迅速被白色所佔據,我眯了眯眼睛,藉著微弱的燈光仔細辨認,那原來是一塊布料‐‐白色的底料上用銀線繡著捲心蓮,那繡工,嘖嘖嘖,怕是我家二姐追十輩子都追不上的。花紋緩緩下落,我正在納悶這布料怎麼一個勁的往下掉啊,忽聽一聲輕笑,頓時醒悟‐‐這哪是布料往下掉,分明是一個人蹲了下來。 視線中,首先出現的是輕軟的髮梢,服帖的披在白袍上,緊跟著,翻出一圈雪白色貂毛的衣領,貴氣撲面而來;接下去,是三姐餓了三年都沒餓成的細尖下巴;再然後,薄薄的唇微微上揚,弧形美好,卻又隱透著些許刻薄;最後,是眼睛。我打個激靈,熟悉的感覺再度折回,彷彿是花廳初見的一瞬場景,重新演繹。打死我我也不會忘記這樣一雙眼睛!&ldo;你好嗎?&rdo;言殊望著我,笑眯眯地如是問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好嗎?&ldo;看來五小姐真的很戀土,每次見面,你都在親近大地呢。&rdo;我這不是逼不得已麼?誰要喜歡硬邦邦冰冷冷滿是塵灰的泥地了?還有,這個時間點,這位貴主怎麼會出現在人跡罕至的這裡?言殊望著我,眨眨眼睛:&ldo;要幫忙嗎?&rdo;指身修長指甲圓潤的雙手,就那麼施施然地呈現在了眼前,我忽然有點感動,不管怎麼說,這個小王爺人還不錯。於是就將手遞給他,他輕輕一拉,我嘶牙咧嘴,他重重一拉,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窒息,當即大罵:&ldo;你倒是給我輕點啊,你不知道我、我、我……&rdo;我了半天,終歸沒好意思往下說。誰叫我卡住的,是那麼要命的部位啊。當初三娘還為此很高興的說:&ldo;雖然我家麻衣臉蛋毀了,但這身段還是很不錯的,看這胸,看這臀,將來必定好生養……&rdo;現在我總算認同了三姐減肥的行為,別且不說,即使爬狗洞,也是瘦人佔便宜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