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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然收縮,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潮水般漫天的蓋了過來。&ldo;現在還沒有。&rdo;&ldo;那是什麼時候?&rdo;女子的目光閃爍,顯得猶豫不定。陳非逼視著她,沉聲道:&ldo;究竟是怎麼回事?秋窗,你告訴我!&rdo;女子長長的睫毛顫了幾下,最後低聲道:&ldo;三日後的子夜,天地陰氣最盛時,以此女為靈祭,可使一夕復活。&rdo;陳非的臉立刻變得死灰一片。&ldo;靈‐‐祭?&rdo;他又重複了一遍,&ldo;靈‐‐祭!&rdo;突然抓住女子的手腕,聲音也變得異常激厲:&ldo;你竟允許他們這樣做?你竟幫助他們這樣做?秋窗,你什麼時候起也變得如此冷血殘忍了!&rdo;我終於知道了這個女子的名字,它像一道光,落進我灰暗模糊的記憶中,然後變得異常生動起來‐‐靜伴紗窗涼初透,秋雨織成愁。‐‐秋窗。正文 九殿魔宮春花爛漫的桃林裡,與我彈琴跳舞的那個女子,叫做秋窗。夏荷盛開的碧湖上,與我劃舟採蓮的那個女子,叫做秋窗。秋菊錦簇的花園中,與我對弈賞花的那個女子,叫做秋窗。冬梅妖嬈的暖閣處,與我圍爐飲酒的那個女子,叫做秋窗。秋窗啊,是她啊……她是我前世最好的朋友啊,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可為什麼她此刻看我的目光,卻是那麼的生疏,像隔著一道很長很長的溝壑,我走不過去,她也不肯走過來。只因為,我不是一夕嗎?秋窗並不說話,轉眸望著陳非,那哀豔悽清的眼神,柔化了陳非的暴怒,他頹嘆一聲,鬆開了手。車外雨未停,噼噼啪啪的敲在窗上,單調而壓抑。&ldo;我想念她。&rdo;低低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卻又分明是說給我和陳非聽的,&ldo;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念她。無論她曾經做過些什麼,犯過怎樣的錯,拋棄了多少人……你不得不承認,思念她的人更多。一夕就是那樣的人,她令人恨她,但越恨她也就越愛她。&rdo;她抬起眼睛,神情執著:&ldo;只要你放手,她就可以重生了。&rdo;陳非的目光沒有焦距的投放在車窗之上,唇角慢慢的勾了起來,似是嘲諷,又似痛苦。&ldo;我做不到。&rdo;他緩緩道,&ldo;以小溪的命去換她的命,我做不到。&rdo;我的手下意識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我的命……在最荒誕最異想天開的夢境裡,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情形:有一天,會需要犧牲我的這一世去復活我的前一世。而我的前一世,每個人的說法都不相同。在笑忘初口中,她是完美的化身;在阿幽口中,她是人間的禍害;諾言兄弟雖沒什麼直接瓜葛,但說起她時也是又敬又畏;而眼前的秋窗,即使愛恨交織,依舊對她念念不忘。一夕啊一夕,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耳旁聽得秋窗苦笑道:&ldo;簡聆溪畢竟還是簡聆溪……你拋卻曾經種種,卻仍不改你的原則……&rdo;&ldo;秋窗,&rdo;陳非道,&ldo;帶我去見她。&rdo;秋窗蹙眉不語。&ldo;帶我去見她,這事需要一個完結!&rdo;他加重了語氣。秋窗看了看我,目光復雜之極。&ldo;好。&rdo;幽幽的嘆息聲後,她的衣袖朝我輕輕一拂,我聞到一陣甜香,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過來時,馬車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陳非望著我,柔聲道:&ldo;你覺得怎麼樣?&rdo;我活動了一下手腳,似乎並無什麼異樣,便搖了搖頭。&ldo;那麼好,我們下車。&rdo;他把手伸給我。&ldo;秋……那位姑娘呢?&rdo;我忍不住問道,車內空空,只剩我和陳非兩人,秋窗不見了。陳非拉著我一同下車,外面竟是糙色如碧的平原,開滿了白紫色的小花,三丈開外有棵大樹獨然而立,除此之外,再無它物。竟是如此寧靜安詳的一片淨土,與剛才的寒風淒雨比起來,真是恍如隔世。&ldo;這是什麼地方?&rdo;陳非的目光閃爍了幾下,聲音剋制不住的略顯激動:&ldo;這裡就是九殿魔宮。&rdo;什麼?!我本以為九殿魔宮會是個很詭異恐怖的地方,然而此刻,眼前的這塊土地卻一派生機盎然,清新美麗的猶如世外桃源,與它的名字何其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