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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睿。當世第一智者。此人自小聰穎,博學好禮,十六歲時便當了宜國的丞相,看出宜國弱於耕種、先天不足,便提出擇地生財、修路拓界的決策。因此可以說,宜國的商業之所以如此繁興,此人功不可沒。三十九歲那年突染惡疾,命不久矣,便辭去官職,遍尋名醫,名醫沒找到,自己卻調理出了某個藥方,慢慢地吃好了。而他經此一劫後,大徹大悟,不再從政,而是四處開學著書,攜弟子周遊列國。他的許多學生皆為各國的高官棟樑,但最廣為人知的卻是最無能的那個‐‐葉染。曦禾夫人的生父。一生庸碌,令髮妻上吊,還把自己的女兒抵押給人販子,最後喝醉失足死掉的葉染。因此,當姜沉魚知道眼前這人就是言睿時,腦海裡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既然來到了璧國的皇宮,為什麼不第一個先看曦禾?反而先去的端則宮?難道說,他與姬忽也有私交,比曦禾更親?還有,他為什麼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為公子超度時來?在回城時公子說過此人已經失蹤了兩年,誰也找不著,這會兒居然就毫無預兆地冒了出來……一連串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浮起,眼見師徒兩人要敘舊,此地沒她說話的分兒,更不可能為她解惑,便請了個安,躬身退下。首先要做的還是去寶華宮。也不知道曦禾好點兒了沒,剛才出來那會兒,她可哭得兇呢。真奇怪,這種梵樂連她這個熟知音律的人都是首次聽聞,因此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與姬嬰有關,而瘋瘋癲癲的曦禾卻知道,所以才哭得那麼崩潰。曦禾……和姬嬰之間……必定是有著一部分不為外人所知的心靈相通的吧?姜沉魚一邊木然地想著,一邊往寶華宮走,還沒走到宮門前,就見一人站在寶華宮的殿門口,靜靜地看著裡面的曦禾,晚風吹起那人的長髮和衣裙,縱然儀容依舊精緻,卻難掩憔悴之態,不過十九芳齡的年紀,一眼看去,彷彿三十餘歲了一般。&ldo;姐姐?&rdo;姜沉魚驚訝。站在門前的姜畫月聞聲回頭,看見她,什麼話也不說,轉身就走。姜沉魚連忙喚道:&ldo;姐姐……姐姐……&rdo;喚了幾聲,見她不應,且越走越遠,一時心急,便厲聲道,&ldo;站住!&rdo;姜畫月僵了一下,果然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回頭,目光冰涼:&ldo;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小妃洗耳恭聽。&rdo;姜沉魚走到她面前,端詳著眼前這張分明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想起這個人不久之前還滿懷期待地度過十九歲的生日,以為一切還不是太絕望,在得知妹妹回宮的訊息時還會想要去看看她……而今,姐妹只有一步之隔,卻劍拔弩張,針鋒相對……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人類,明明是一種寬容的生物,在自己幸福的時候,絕對不會想要去怨恨別人。那麼,反過來,當人類開始怨恨的時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真的是太痛苦了?痛苦到要去傷害別人才能平衡?一念至此,姜沉魚平靜下來,緩緩開口道:&ldo;姐姐難道真要在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宮中,與我老死不相往來麼?就算是死囚在判刑時也要給個說法,要他走得心服口服、無牽無掛。而今沉魚自問什麼也沒有做錯,卻被姐姐如此對待,沉魚不甘心。&rdo;姜畫月半是嘲諷半是淒涼地笑了起來:&ldo;不甘心?好一句不甘心。既然你攤開了說,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沉魚,這宮裡頭不止你一個不甘心的,也不止你一個什麼也沒做錯的……大家都認了,你,憑什麼不認?&rdo;姜沉魚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禁一呆。而姜畫月後面的話就說得更加肆無忌憚:&ldo;老實說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去了一趟碧水山莊回來,一無建樹,二無子嗣的就讓皇上把皇后的桂冠指給了你‐‐這一點,也是宮裡頭所有其他的妃子們都意想不到的。但是,比起妖媚惑主的曦禾,大家更願意讓你為後‐‐我也如此。不管怎麼說,你的出身比曦禾好,品行嘛……見仁見智。大家都覺得這偌大的後宮在你的領導下,起碼能比在曦禾的領導下過得好。但是另一方面,你入宮時間最短,資歷最淺,其他妃子們都來得比你早,因此心底裡不舒服,也是難免的。你既然要擔當璧國國母的頭銜,就要吞下失敗者們的嫉恨‐‐這,是你一個贏家,該有的自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