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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一旦牽扯，就再也斷不乾淨。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卻還是觸犯了禁忌。金錢債好還，但人情債……又該如何清償？就在她內心柔腸百轉之際，赫奕用一記清朗的笑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然後推開古琴，撫了撫鬢角處的長髮道：&ldo;這麼多天以來，我可是天天算計、日日掛念，心想著你究竟什麼時候能還錢，到底還不還得上錢？算得朕白頭髮都多了幾根呢……&rdo;姜沉魚明知他在說謊，還是忍不住被逗樂了：&ldo;陛下真不愧是商人。&rdo;&ldo;所以我投資的永遠只會是能賺錢的買賣。&rdo;赫奕說到這裡，眼中露出讚賞之色，輕嘆道，&ldo;而你，可以說是我這麼多年來最成功的一筆投資了。&rdo;&ldo;是陛下的錢好。&rdo;此言非虛。若不是赫奕提供的那一大筆資金，別且不說，大太監羅橫，和百言七子就收買不到手。而她能在昭尹中毒後如此順利地平定一切，羅橫和七子功不可沒。赫奕顯然也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因此，望向屏風的目光裡，就多了幾分感慨：&ldo;羅橫跟在璧王身邊九年，可以說是昭尹最信任的下屬，而你竟能連他也拉攏到手，那絕非多少錢，就能做到的事情。&rdo;姜沉魚淡淡一笑：&ldo;羅橫作為一個宦官，已經升至頂點，再無可升之職，而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平日裡也根本不缺賄賂。昕以普通的錢財自然無用。但，是人就有弱點，他年輕時候家貧，不得已進宮淨身為奴，沒有子嗣就成了他一輩子最大的遺憾。&rdo;&ldo;而你，找到了他少年時曾仰慕過的初戀情人，那情人的丈夫已死，留下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你給了羅橫一個家。昭尹絕對不會想到，他那麼器重的臣子，會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和一個沒有血緣的孩子，就背叛他。&rdo;姜沉魚悠然道：&ldo;有時候人心是很容易滿足的。金山銀山，也不及一個可以陪在身邊說說話的人。不是嗎？&rdo;赫奕彷彿也被這句話牽扯出了許多情緒，眸光閃爍，眼神複雜。為了掩飾那種情緒，他把手放到唇邊輕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ldo;那麼七子呢？自從昭尹一怒之下秘密處死了翰林八智後，為了挑選新的智囊，可算煞費苦心。這七人都是他仔細調查、徹底放心後才納入百言堂的，你是怎麼把他們也收買到手的？&rdo;&ldo;我沒有收買全部。我只收買了其中三個。而其他四人感覺到了危機，為求自保，也就紛紛主動投誠來了。&rdo;赫奕呵呵笑了起來：&ldo;的確。要想收買一個人，也許還比較不容易，但要收買一個團隊，只要用一招內部分裂即可。&rdo;&ldo;因為人類很怕孤獨。一旦習慣了有組織有分工的合作，就會產生依賴感。而當他們發現自己被孤立時，就會產生恐懼。在耶種畏懼的驅使下，為了維持原來的平衡，他們就會盲從。七子都是頂尖的人才，我相信昭尹為了訓練那樣的下屬，花費了很多心血。但，嚴格訓練的結果就是導致他們習慣了聽從主人的命令與安排，一旦沒有主人的吩咐，就會失去方向。&rdo;&ldo;聽以，昭尹一旦倒下，他們就或了一盤散沙。各個擊破，將之收服。&rdo;赫奕聽到這裡，忍不住鼓掌道，&ldo;你果然是成熟了。當年我在程國見到的小虞，雖然聰慧，但沒有這樣的深度與心機。&rdo;&ldo;你相不相信人可以在一夜之間白頭，也可以在一夜之間長大？&rdo;赫奕目光微動：&ldo;一夜白頭的曦禾夫人……怎麼樣了？&rdo;&ldo;她已經沒有知覺了，雖然還活著，但不會動，不會思考，就像永遠地睡著了一樣。&rdo;赫奕長長嘆息：&ldo;美人傾國，竟落得這個結局，真是……不過她也很了不起，竟然在你和昭尹的眼皮底下裝瘋，還成功瞞過了你們。&rdo;&ldo;當一個人下決心要做一樣事情時，往住就能產生奇蹟。但我總覺得，昭尹之所以沒有察覺出來，除了曦禾確實裝得很像以外，還有一點，是因為昭尹真的……喜歡她。關心則亂。一個人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防備得少一點的。&rdo;&ldo;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rdo;赫奕的口吻忽然變得一本正經。&ldo;陛下請問。&rdo;&ldo;昭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丈夫。你這樣對他……不後晦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