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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少年前,一場大雪覆盡萬物,滄海桑田,從此再無所謂天堂人間;又是多少年前,在雪中看見一株梨花,隱隱約約,隔若浮生,卻最終,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近前?十丈軟紅。他這一生,得到太多,失去太多,虧欠的,也太多太多。&ldo;晚衣,幫幫我。&rdo;姬嬰如此道,&ldo;給我五年吧。我不貪心,五年,就夠了……&rdo;江晚衣的眼睛,一下子就沉痛了起來。※※※圖璧四年六月廿九,程王銘弓於壽宴日,傳旨禪帝位於公主頤殊,燕王彰華聯宜王赫奕同登帝臺,為伊加冕,風光一時無雙。越日,璧使起航歸返。四國自此進入新篇章。&ldo;虞姑娘,東西都收拾好了,可以啟程了。&rdo;李慶走至姜沉魚門前稟報。姜沉魚點了下頭,環顧房間,該收拾的也都收好了,只剩下燕王送的那把琴還未裝箱,她想了想,抱琴走出去。回到驛站住,已有十日,這十日裡,表面上看一切如初,隨同李慶一起負責使臣們的衣食住行,但她心裡清楚,自己是以怎樣的一種絕望心態在不動聲色。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出發回璧國了。原本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情,也因為發生在姬嬰身上的噩耗而變得不再具備任何意義。有時候她忍不住會想,大千世界,時光荏苒,但如果沒有了那個人,於她而言又會有什麼意義呢?難道這麼久以來,她所做的每個決定,她所一直為之努力的堅持,不都是為了能靠姬嬰近一點、再近一點麼?當那個目標一旦消失,她又該何去何從呢?儘管意志如此消沉,但當事件擺到她眼前時,又無法棄之不顧,所以,還是每天都去跟李慶商討回航事宜,聽底下的廚娘們抱怨嘮叨,接觸父親的線人們,答應他們一些諸如補充資金、人手之類的要求。然後,爭取更多時間的與公子相守。公子其實是個很忙的人‐‐在這段時間裡,她發現並證實了這個事實。他永遠有看不完的摺子,做不完的決議,他的客人們一批又一批,對他提著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要求,而他,卻無時無刻不顯得那麼從容。語速從來不會加快,笑容也從來不會消失,但是,那一個個的麻煩、意外、請求,就在他的一頷首、一揚眉中,瓦解冰消。當姬嬰處理那些事情時,都會默許沉魚留在一旁。她知道公子是在刻意教她一些處事之道,於是就學的很用心。而同樣留在公子身邊的,還有薛採。薛採很少說話,可只要說話,每次都能把人氣得夠嗆。有時候,她覺得他還是以前那個鋒芒畢露的驕傲小神童,但當他不說話時,低垂著的眉眼卻又顯得那麼靜默,帶著難以溶解的悲涼。每每那時她就會忘記他對自己說過的任何無禮的話,然後越來越喜愛他。那樣的孩子,也難怪燕王會對他青睞有加。當姜沉魚走到燕王的住所外時,忍不住還在想這個問題。就在這時,一人從燕王的房間裡走了出來,兩人面對面的撞上,彼此一怔。‐‐頤殊!姜沉魚沒有想到,竟然會在燕王這裡碰見她,尤其是,此刻她已經成為了程國的女王。可看她的著裝打扮,還是極為隨意,身後也沒有跟隨從。是獨自前來的嗎?頤殊默默地打量著她,姜沉魚抿唇,後退一步,抱著琴行了個半禮:&ldo;阿虞拜見程王陛下。&rdo;頤殊揚唇一笑,&ldo;虞姑娘多禮了。你是要找燕王陛下嗎?他就在裡面……不過,在那之前,可否借旁一步說話?&rdo;此言正中姜沉魚的下懷,她倒想聽聽,此人對她究竟還有話可說。當即跟著頤殊拐了個彎,走到後院的一株柳樹下。風拂柳絲,蕩過湖面,撩撥起,漣漪無數。頤殊凝望著那些漣漪,彷彿痴了一般,就那麼靜靜地看了半天,以至於姜沉魚不得不出聲提醒:&ldo;陛下?&rdo;頤殊目光一悸,回過神來,再看向她時,就帶了淺淺笑意,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遞到她面前。姜沉魚伸手接過,掀開蓋子,一股奇香撲鼻而至,裡面盛著滿滿一盒子的藥膏,色澤黝黑,光亮異常。&ldo;這是鴉玉。&rdo;頤殊解釋道,&ldo;可接骨續筋療傷,乃吾國的秘寶之一。&rdo;姜沉魚點頭道:&ldo;一個以殺戮聞名的國度,其療傷的手段也自然高明。&rdo;她說的不怎麼客氣,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因此頤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但很快隱去,笑道:&ldo;之前不知道娘娘的身份,多有得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