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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比如?&rdo;&ldo;比如說‐‐&rdo;薛採忽然抬起左手,衣袖落下,手心翻轉,上面竟有一道淡淡的血痕。他解釋道,&ldo;這是我剛才開啟窗戶時無意中沾上的。&rdo;姬嬰的瞳孔在收縮,&ldo;如果剛才外面有一場廝殺,就算雨更大十倍,我也不會聽不見。&rdo;薛採笑了,&ldo;不錯。你的武功雖不算太好,但我相信如果有人在你窗外動手,你還是感知的到的。&rdo;這句話似贊非贊,似貶非貶,姬嬰只能苦笑,薛採話題一轉,繼續道:&ldo;所以我沒說是剛才發生的事情。&rdo;姬嬰沒有表態。薛採分析道:&ldo;也就是說,這裡就算有過一場殺戮,也是發生在我們到來之前。也許是因為這場大雨,所以殺手沒來的及打掃妥當,而讓血跡留在了窗欞之上。&rdo;姬嬰聽到這,揚了揚眉毛道:&ldo;我基本同意你的分析,不過,關於血跡,卻有別的看法。&rdo;&ldo;哦。&rdo;姬嬰轉過身,朝著窗欞的方向,眸色微沉,聲音也一下子變得低緩起來:&ldo;我覺得,那血跡並不是疏忽留下的,而是‐‐有人故意。&rdo;&ldo;故意?&rdo;薛採瞪大眼睛,&ldo;為什麼?&rdo;姬嬰取過書案上的紙張,攤平,最後微微一笑,悠悠然的說了四個字:&ldo;為了示警。&rdo;※※※夜雨驟急,打得窗紗啪啪作響。紅泥火爐上的水開了,頂得蓋子撲撲直跳,但坐在爐旁對弈的兩人,卻似完全沒有聽見一般,無人理會。淺白的水汽悠悠瀰漫,姜沉魚的臉籠罩在霧氣之中,宛如一座玉雕的塑像。她拈著棋子,久久沒有動。壺蓋漸漸不跳了。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輕輕淺淺,平靜之極。如此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姜沉魚終於動了,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抬起頭,注視著對面的杜鵑,杜鵑似乎意識到了她的視線,舒展雙眉淺笑道:&ldo;你想好下一步怎麼走了麼?&rdo;姜沉魚嗯了一聲。&ldo;那你為什麼不走呢?&rdo;姜沉魚定定地看著她,須臾,搖了搖頭:&ldo;我不敢。&rdo;杜鵑又笑,笑容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凝固:&ldo;哦,為什麼不敢?說來聽聽。你是怕輸嗎?&rdo;姜沉魚摩擦著棋子,緩緩道:&ldo;當夫人第一步走天元時,我吃了一驚。因為很少有人那樣開局,通常來說,敢天元開局的棋手,要不就膽子極大,要不,就是棋藝極高。所以,我不敢鬆懈,小心翼翼,但這一路走下來,卻發現……&rdo;杜鵑含笑將她的話接了下去:&ldo;卻發現我的棋藝也不過如此,也許連三流棋手都不如,對不對?&rdo;姜沉魚用沉默代表了承認。&ldo;既然如此,你更無需害怕了不是麼?因為,這局棋你贏定了。&rdo;姜沉魚垂下眼睛,低聲問:&ldo;夫人棋藝平平,為什麼卻要約我對弈?&rdo;杜鵑掩唇而笑:&ldo;難道姑娘沒聽過越是臭手才越熱衷找人下棋麼?&rdo;&ldo;如果是別人,也許如此,但是夫人……&rdo;姜沉魚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下去,&ldo;在來此之前,我看見了夫人所種的那些花,就在想,如果不是至聰至慧、至強至傲之人,是種不出那些花的。&rdo;杜鵑打了個哈哈:&ldo;你說聰慧也就罷了,但種種花而已,哪談的上傲不傲、強不強的?&rdo;&ldo;我所說的傲和強,是指知道自己的特長所在,並且將該特長展示給他人知曉,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驕傲剛強的表現。恕我直言,夫人的眼睛不方便,若換了常人,知道自己有所缺陷,不如別人,可能性格就會變得內向內斂怯懦自卑,就算能鼓起勇氣面對生活,也會比較&lso;安分守己&rso;。夫人卻不同,偏要挑戰最高難度的花藝,而且,還做到了當世第一‐‐故而從這方面看,夫人是那種一旦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性子‐‐而這樣性子的夫人,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喜歡下棋,會下的不好。&rdo;杜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垂著眼睛沒有回應。姜沉魚將手中的棋子放回盒中,順便翻了翻其他的棋子,&ldo;而且,梅姨所捧出來的這套棋具也實在太新了一點。我相信,它使用的次數,絕對不超過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