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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有什麼不敢的?&rdo;姜沉魚盯著他,冷笑,&ldo;你以為我為什麼好好的皇妃不當,偏要當一個隨時可以被犧牲的謀士?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以弱女之軀趕赴這場政治漩渦,九死一生?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要現在在這裡被你這樣輕薄刁鑽無禮的對待?&rdo;頤非眯起眼睛,聲音壓得極低極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fèng間吐出來,&ldo;為了姬嬰?&rdo;姜沉魚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ldo;是!所以,我不會幫你牽線,我不會做有損於姬嬰的任何事情。聽清楚了,我、不、會。&rdo;頤非的目光掠向一旁地上的懷瑾。姜沉魚立刻補充道:&ldo;就算你用我的貼身侍女和暗衛的性命來威脅我也沒有用。他們若因我而死了,我大不了把命賠給他們,但不會做的事情,我還是永遠不會做的。&rdo;頤非的表情變得很古怪,因太複雜而難以解讀,盯著她,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光影裡,坐在椅上的少女眉目如畫,睫毛濃密,眼神清亮,唇角緊抿,柔弱卻堅毅,宛如夜明珠般閃閃發亮。頤非的眼瞳由淺轉濃,最後輕輕一嘆,&ldo;你叫姜沉魚,沉魚落雁的沉魚?&rdo;&ldo;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rdo;&ldo;你是庚子月丙丑日辰時三刻出生的。今年不過十五歲。&rdo;姜沉魚覺得他問的奇怪,不由得暗自戒備:&ldo;你究竟想說什麼?&rdo;頤非以手撫眉,微低下頭,肩頭聳動的笑了,邊笑邊搖頭嘆道:&ldo;人生如棋,果然半點不假。去年春時,我曾與你父約見濱州,琴酒獻策讓我娶了他的女兒,彼時心高,不肯將就,若早知遇見的會是你……&rdo;說到這裡,聲音漸低,不復可聞。姜沉魚的臉騰的燒了起來,一方面固然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和頤非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層淵源,另一方面卻是被父親和頤非曾有暗中接觸這一事實所震撼。再細想自出使以來父親的態度,明明身為璧國的臣子,卻沒有跟著皇上一起幫麟素,也沒有跟著姬嬰幫頤殊,怎麼看都有點太置身事外了。如今看來,莫非父親意屬的皇子是頤非?!而頤非之前不僅暗中取得了宜國的支援,也和父親談妥了某些條件?一個接一個的疑問自心頭冒出來,越想越覺得可怕,她抓緊自己的手,感到一種由衷的惶恐‐‐命運,如此強大的、複雜的、令人畏懼的命運啊……姜沉魚垂下眼睫,再開口時,聲音裡就帶了幾許疲憊,&ldo;所以,你之所以能那麼順利的潛伏在我們船上,是因為有我父親暗中幫忙?&rdo;&ldo;呵呵。&rdo;頤非只是笑,但那笑,無疑已經證明了一切。&ldo;所以,你查出了我的真實身份,深夜過來找我,讓我帶你去見昭尹,因為斷定了我無法拒絕?&rdo;&ldo;呵呵。&rdo;&ldo;我如果拒絕,我父與你私通之事就會曝光,皇上知道了必定震怒,到時候我們姜家就成了第二個薛家。&rdo;&ldo;呵呵。&rdo;姜沉魚揪住自己的袖子,柔軟的絲綢在她指下扭曲變形:&ldo;我父行事一向慎密,但卻留了這麼大的一個把柄給你……看來,這不僅僅只是你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吧?&rdo;頤非這一次,沒有再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眼神輕軟,帶點憐惜。姜沉魚的目光沒有焦距的落到地上,光滑的柚木地板被陰影重重籠罩,就像她的人生,明明渴望曙光到了極點,但卻被各種各樣的東西牽扯著、纏繞住,不得解脫。她的父親,看似懦弱,庸碌無為。但一個真正無能的人,怎麼可能成為堂堂璧國的右相,一當七年?期間經歷過先帝暴斃、太子戰死、昭尹奪帝、薛家滅門等一系列風浪,看似毫無作為,卻始終四平八穩。一個無能的人,又怎會秘密訓練那麼多暗衛,將勢力滲透到了每個國家的每個地方?她的父親,其實遠比她所看見的、知道的、想象的更加厲害。厲害到,此刻要用一個外人來逼她做出抉擇。一想到這一點,心,就疼的難以遏制。父親此舉無疑是要跟姬家作對,所以,他在逼她,逼她拋棄公子,全心全意的維護家族。&ldo;這一天……&rdo;姜沉魚開口,聲音幽幽,&ldo;果然,來了呢……&rdo;&ldo;我怕公子娶了我,是禍不是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