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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怎樣的野心才能令她忍住所有的委屈怨恨不言不說養晦韜光?明明是同樣的血緣,甚至同樣聰慧的頭腦,但僅僅因為她失明,模樣不夠美,就失去了幸福的資格……捫心自問,若換作了自己,會怎麼樣?姜沉魚不敢說自己就不會怨恨,更不敢說自己就不會報仇。因此,面對眼前看似淡然但每一句每一字都咄咄逼人的杜鵑,她,只能哭泣。悲其之悲。痛己之痛。‐‐家醜如斯。進了宮的姜畫月,進了宮的自己,和沒有進宮的杜鵑。其實,都一樣。&ldo;我真想看看你……&rdo;杜鵑輕輕的說,&ldo;有關於你的事情我聽了五年,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奇。而今終於被我等到了這個見你的機會,卻也是……害你的機會。&rdo;姜沉魚突然萌升一線希望,想也沒想就繞開桌子撲過去,一下子跪在了杜鵑腳邊,握住她的手哀求道:&ldo;放過公子,好不好?&rdo;杜鵑的睫毛顫了一顫。&ldo;姐姐,姐姐,求求你!放了公子吧,我求求你……&rdo;她開始磕頭。杜鵑沒有阻止,只是低嘆道:&ldo;為什麼聰明如你,卻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呢?&rdo;&ldo;我不是問,我是求!姐姐……&rdo;姜沉魚用力抓住她的雙手,握的很緊很緊,像是把一生的力量都用在了上面一般,&ldo;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你其實可以辦到的。姐姐,姐姐……&rdo;杜鵑淡淡道:&ldo;如果你以為我是為了和丞相作對,所以要殺害姬嬰,然後栽贓給父親大人暗中扶植的頤非,破壞他的計劃,那就錯了。&rdo;姜沉魚一僵。&ldo;你還不明白嗎?&rdo;杜鵑輕輕反握住她的手,動作裡帶了很多憐惜,&ldo;要殺姬嬰的,是皇上啊……&rdo;姜沉魚的眼睛頓時睜至最大。&ldo;而父親,不過是那隻推波助瀾的幕後之手罷了……&rdo;最後一個了字悠悠收尾,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窗外的雨,嘩嘩嘩嘩,遙遠的東院火光,映紅了天。有時候,之所以不能一下子想起來的事。一定是因為人們並不是真的願意想起。宮燈如晝。&ldo;皇上駕‐‐&rdo;一個到字沒出口,喊話的太監就已被明黃色的靴子踢倒在地,少年天子快步而入,身後,一列侍衛戰戰兢兢的跟著,到門口就停下了。只有大太監羅橫挪著肥胖的身體緊跟其後,進了御書房的側廳,還沒把門關上,就聽主子冷笑一聲,陰森森道:&ldo;你們有出息了,長膽子了,啊?做的好啊!&rdo;百言堂內,燭火搖曳,桌旁八人,各有各的表情。昭尹將手中的密報往桌上用力一擲,小冊劃出長長的弧度,四下飛散。天子之威,頓時震懾全場。一時間,房間裡靜的只有呼吸聲此起彼伏。半響後,坐在座尾的紫衣人緩緩起身,默默地將紙頁一張張的撿起,疊好,恭恭敬敬地放回到桌上。昭尹一拂袖子,密報再次落地。紫衣人沒吭聲,再次彎腰把書冊撿起,放回原位。昭尹二度揮袖,密報撞到紫衣人的額頭,紫衣人就保持著半彎腰的姿勢,任由紙張從他臉上劃落,一張張地掉到地上。&ldo;撿啊。&rdo;昭尹唇角咧開一絲笑,但眼神卻越發冰冷,&ldo;給朕接著撿!&rdo;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冷如冰窖,其餘七人無不低垂著腦袋,緊張萬分。紫衣人跪倒,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匍匐在地,模樣極盡溫順。然而昭尹看了,卻更加來氣,冷笑道:&ldo;怎麼不說話?成啞巴了?朕養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啊?竟敢不顧朕的旨意擅自行動了?你們在逼朕嗎?你們竟然敢逼朕?&rdo;說到氣惱處,狠狠一腳踢在紫衣人腰上,紫衣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呻吟,額頭冷汗瞬間流了下來。一旁的羅橫忍不住出聲勸道:&ldo;皇上,現在動怒已經無濟於事,還是趕快想想該怎麼補救吧……&rdo;昭尹陰森森道:&ldo;補救?沒錯,是該好好補救。我不管你們八人用什麼辦法,立刻停止暗殺計劃,如果姬嬰少一根寒毛,你們八人,就通通給他陪葬!&rdo;這下不止紫衣人,其他七人對視一番,也齊齊掀袍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