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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好好，我不走，不走。&rdo;姜沉魚溫柔地對她笑了笑，&ldo;不過呢，我也是要做事情的呀，曦禾你先自己玩一會兒好不好？&rdo;曦禾眨了眨水晶般剔透的大眼睛：&ldo;娘要去賣面嗎？&rdo;姜沉魚想了想，點頭：&ldo;嗯……去賣面。&rdo;曦禾眼睛一眯，滿意地笑了：&ldo;好。帶點回來哦，晚上吃麵！&rdo;&ldo;好。晚上吃麵。&rdo;總算哄好了，姜沉魚又將清洗過的姬嬰的袍子遞給曦禾玩。在曦禾理所當然地伸手接衣袍的時候，她眼底閃過一絲躊躇，似乎是有點不捨得，但最終還是鬆了手，接著便看見曦禾抬起頭甜甜地對她笑，笑得天真又無邪。姜沉魚想，她終歸是沒辦法對這個人心硬。曦禾身上，彷彿寄託了她的一部分情感，那部分情感在她自己身上被壓制了、磨滅了、不復存在了，但卻在曦禾身上得到了延伸。多想跟她一樣，無牽無掛，肆意妄為地一瘋了之，那樣就不用清醒地面對姬嬰已經死去的事實；不用面對心中一向敬為天人的父親的醜陋一面；不用面對片刻都不會平息的風雲際幻的宮廷爭鬥；不用面對人來人去，緣散緣盡……姜沉魚在心中暗暗嘆息著，站了起來。把毛巾等物交遞給一旁的宮人後，走至殿門處參拜昭尹：&ldo;給皇上請安。&rdo;昭尹&ldo;撲哧&rdo;一聲笑了。笑得姜沉魚莫名其妙，只好茫然地抬頭看他。昭尹將一隻手伸到唇邊輕咳了一下，雖斂了笑，但眼波依舊似笑非笑，於是姜沉魚便更茫然了，忍不住問道：&ldo;皇上？&rdo;&ldo;把你的手伸出來。&rdo;姜沉魚聞言一呆，第一個反應卻是將手縮到了身後，然後又想起這個舉動不對，只好僵硬地將手收回，顫顫地伸到昭尹面前。修長潔白、保養得當的十指上，有幾道新添的傷口，是剛才替曦禾洗澡時弄破的，因為曦禾不肯讓別的人碰，所以全過程都只能由她獨自完成。不想昭尹眼睛那麼尖，一眼就看出她受了傷。而昭尹的笑，自然是笑她一介幹金，笨手笨腳。因此，姜沉魚雙頰微紅，慚愧道：&ldo;自小父母寵溺，倒是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了……惹皇上見笑了。&rdo;昭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悠悠地囑咐了一句：&ldo;別忘了上藥。&rdo;說罷，轉過了身子，抬頭看著夜空。昭尹成日裡笑眯眯的，偶爾發火，要不陰笑要不暴怒，總之，表情一向很生動，鮮少有太平靜的時候。因此，一旦如此刻這般不笑，就顯得心事重重，有種難言的抑鬱。見他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的模樣，姜沉魚忍不住問道：&ldo;發生什麼事了嗎？皇上。&rdo;昭尹輕輕地嘆了口氣：&ldo;你看此地風和日麗，怎能想像千里之外的江都百年大旱，顆粒無收。&rdo;此事姜沉魚倒也有所聽聞。江都是璧國出了名的魚米之鄉，一個都的收成就佔了全國糧倉的五成，因此可以說，江都富，天下足。今年本也好好的，卻不知為何，自入夏後就沒再下雨，烈日暴曬，河道枯竭，竟將莊稼都給活活曬死了。再趕上老城主任滿、新城主交接的當口，等大旱的訊息奏報到朝廷時，已經晚了。&ldo;皇上想好前往江都處理此事的人選了嗎？&rdo;昭尹斜睨了她一眼，挑眉笑了：&ldo;怎麼？你又要毛遂自薦麼？&rdo;姜沉魚回頭看了看曦禾，搖頭道：&ldo;臣妾倒是想去，卻怕是不能了。&rdo;&ldo;哦？真看不出，你竟然會把曦禾看得比國事重要。&rdo;昭尹說這句話時的口吻很難說清是嘲諷還是感慨。姜沉魚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ldo;臣妾只是覺得，江都之事，有人可以比臣妾做得更好，臣妾不是必需的，但是曦禾夫人……卻只有臣妾了……&rdo;昭尹整個人一震，久久，忽然伸出右手，慢慢地貼在了她的眼皮上。力道輕柔，沒有懲罰的意思，彷彿只是不想再被那樣一雙眼睛所注視。姜沉魚連忙後退一步，低下頭，再不與帝王對視。昭尹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有點失儀，便笑了笑，收回手道：&ldo;朕給你個立功的機會如何？&rdo;&ldo;嗯？&rdo;這位帝王的心思，她是越來越無法捉摸了。&ldo;這個抗旱賑災的人選，就由你代朕挑選吧。&rdo;昭尹說著還眨了眨眼睛。姜沉魚忍不住問：&ldo;誰都可以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