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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公公,東璧侯呢?&rdo;&ldo;呦,淑妃娘娘到了,奴才給娘娘磕頭……&rdo;羅橫作勢要拜,姜沉魚反應過來,順手摘下手上的鐲子塞了過去。&ldo;呦,這怎麼好意思讓娘娘破費呢……&rdo;羅橫裝模作樣地收了禮,才笑眯眯道,&ldo;東璧侯沒事,娘娘放心吧。&rdo;姜沉魚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了下來。羅橫將過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大致就是東璧侯自知未能完成三日之約,所以從寅時就來跪著了,而昭尹在知道他跪在外頭的訊息後,沒有立刻表態,就那麼足足讓他跪了兩個時辰。直到辰時才降了道旨,說他辦事不利,撤去侯位,降為庶民,擇日出宮,終身不得再踏進京城。姜沉魚吃了一驚,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裡面走出一個小太監道:&ldo;皇上有請淑妃娘娘。&rdo;原來昭尹知道她來了。姜沉魚深吸口氣,步入書房,還沒走到屋中央,身穿簡服的昭尹已在太監的伺侯下匆匆披了件外衣道:&ldo;你跟朕去趟寶華宮。&rdo;&ldo;……是。&rdo;看樣子,今天的早朝也不會上了。昭尹沒有坐轎子,只是快步行走,因此姜沉魚也只得低眉斂目地跟在後頭,半路上遠遠看見了姜畫月,剛想招呼,姜畫月一個轉身走了另一條路。姜沉魚張了張發乾的嘴巴,很是尷尬。一旁的昭尹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有表示,加快步伐。三宮裡,屬寶華宮離皇帝的寢宮最近,因此,一行人等很快就到了殿前。殿門緊緊關閉,兩名宮女正立在門外閒聊,看見昭尹等人,雙雙吃了一驚,慌忙下跪。昭尹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冷冷道:&ldo;開門。&rdo;一宮女怯怯道:&ldo;皇上,夫人不讓見光……&rdo;話沒說完,被另一名宮女扯住,示意她不要廢話,乖乖開門。門開後,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鼻而至。那是一種潮溼的、腐爛的,臭味與香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香的是殿內的各式擺設,臭的,自然是曦禾夫人。只見幽暗的、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曦禾夫人像蝦米一樣地蜷縮著,發如稻糙,身上的衣服也已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散發著一股股令人作嘔的酸臭之氣。她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因此對於宮門的乍開,也只是微微瑟縮了一下,將身子蜷得更緊了些。眾人以為看見這個樣子的她,皇帝肯定又會生氣‐‐就如同前幾次那樣發火,但這一次,昭尹卻出入意料地臉色平靜,他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三丈遠的曦禾,眼底湧動著深邃複雜的情緒。而那些情緒,最終沉澱成了悲傷,漾了開來。姜沉魚將他的這一連串細微表情都看在了眼底,心中長長一嘆,然後,沒等昭尹吩咐,便輕輕地、一步步地走了進去。宮女張了張嘴巴,似乎想攔阻,但看了眼昭尹的反應後,還是放棄了。而昭尹也將目光靜靜地移到了姜沉魚身上,有探究,也有期待。姜沉魚的靠近,令原本熟睡中的曦禾終於警覺地睜開了眼睛,面容恐慌,下意識地就要尖叫,姜沉魚連忙搶先一步開口唱道:&ldo;月起兮,水依依,似璧兮,如卿儀……&rdo;唱得還是曦禾發瘋那天所唱過的曲子,而效果也依舊明顯‐‐曦禾立刻停止了叫喊,原本惶恐的表情也逐漸柔緩了。當姜沉魚唱到&ldo;滄海有淚幾人見,總有瀟瀟雨未歇&rdo;時,曦禾佈滿血絲紅腫不堪的眼睛裡蒙起了一層水汽。而當她唱到&ldo;求來仙侶採芍藥,三生系得今世緣&rdo;時,曦禾忽然嘴巴一扁,張開雙臂撲過來,牢牢將她抱了個滿懷,與此同時,一聲呼喚彷彿穿越了千年的顛簸,最終曲曲折折地來到了跟前‐‐&ldo;娘……&rdo;宮女們驚呆了。昭尹驚呆了。連姜沉魚自己,也驚呆了。 天算&ldo;那首曲子叫《流年》,夫人小時候睡不著時,方氏就會唱那首曲子給她聽。&rdo;御書房內,身姿筆挺的暗衛如是道。長長的御案後,昭尹靠在龍座上,一手支額,一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神色悠然地挑了挑眉毛:&ldo;也就是說,曲子是葉染寫的?&rdo;&ldo;是。&rdo;田九猶豫了一下,才道,&ldo;葉染其實頗有才華,能詞會曲,否則,言睿再怎麼貪吃,也不會收他為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