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第1/2 頁)

待得昭尹走出百言堂後，又過了許久，才有一個聲音打破寂靜，怯怯開口：&ldo;皇上說的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rdo;綠衫少年淡淡道：&ldo;我想，皇上是想說，這是他對淇奧侯的最後一次縱容與不追究吧。&rdo;藍袍人擰眉：&ldo;也就是說……&rdo;紫衣人陰森森的接下他的話，&ldo;也就是說，淇奧侯下次再犯這種錯誤之時，就是他的毀滅之期。&rdo;堂中某支蠟燭哧地跳起幾朵燭花，令得光線乍亮的一瞬，亦令得堂前懸掛的烏木匾額上，綠漆陰文的&ldo;百言堂&rdo;三字，顯得莫名詭秘。而這時，昭尹已走到御書房外的長廊上，抬起頭，看向空中的下弦月，一隻烏鴉恰好飛過，啊啊的叫了兩聲。田九緊隨其後，聞聲手指輕彈，那烏鴉就發出一聲慘叫，從空中跌落，正好掉到昭尹足前半尺處。&ldo;小人這就去處理掉。&rdo;田九飛速上前正要拾撿，昭尹已一腳踩到烏鴉身上，面色平靜的走了過去。田九的身形頓時僵住，抬眸觀摩主子的表情，那張在月夜下顯得比往日更蒼白的臉，因為沒有笑容，而顯得不可捉摸。&ldo;皇上？&rdo;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月夜下，昭尹的五官被染上淺淺的銀輝，眼瞳深黑，在俊美邪魅之外，呈展出一種難言的清愁。他就那樣仰著頭，望著天上的月亮，默立許久後，說了六個字‐‐&ldo;朕要去看曦禾。&rdo;寶華。兩個蝶體大字，雕琢於翡翠匾額之上，四角各鑲有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點綴著底下的紫檀高門與白玉石階。拾級而上，彎彎曲曲七重璧廊後，是琉璃為壁、水晶為地的屋宇。縱已入夜，但依舊燈火通明，依稀有絲竹聲從大廳處傳來，聽不真切。昭尹卻沒有往那邊走，而是沿著碧林小道拐了個彎，進了後院。相比前院的喧鬧，後院則一片靜謐。兩位宮人正坐在迴廊盡頭的臺階旁小聲說話，見他出現，俱是一驚，正待躬身行禮，他卻已掀了雪紡竹簾走進去。月光從大開著的窗戶照入，映得滿室寂寥。寂寥的光影裡，一女子擁被而臥，長長的黑髮像瀑布一樣散在枕旁，她閉著眼睛，呼吸綿長。昭尹走過去，腳步很輕，幾近無聲。月光落在曦禾臉上，她的睫毛與鼻翼下落了淡淡的陰影，熟睡中的五官，看上去因平靜而柔和。昭尹坐到c黃邊，對她凝望半響，眼底像有什麼東西化開了，變得深邃和柔軟。他伸出手指，輕輕撫摩著她的嘴唇，小心翼翼，遲遲停停。於是曦禾就勾起唇角露了點笑意出來。昭尹目光閃動，也隨之笑了。&ldo;別鬧……&rdo;曦禾嚶嚀，微側了側頭。昭尹俯過身去吻她，曦禾一邊笑一邊無意識的揮手，呢噥道：&ldo;別鬧了……小紅。&rdo;昭尹的動作頓時僵住。月光如紗。紗下的美人膚似象牙，五官明麗。尤其此刻，笑意深濃，縱然還未睜眼，縱然仍在夢中，但眉梢眼角，蘊了道不完的銷魂，揚起數不盡的風流，美的傾國傾城。他維持著那個彎腰的姿勢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的重新收回來。再看向c黃上的曦禾時，目光深處一片冰寒。曦禾似乎意識到什麼，眉心微蹙，醒了過來。看見他，有點驚訝，又有點茫然：&ldo;皇上？&rdo;話音未落，昭尹已手臂一長，將她緊緊抱住。曦禾下意識的掙扎，昭尹放輕了力度，但沒有鬆開。曦禾便不再掙扎，懶懶道：&ldo;今晚不是姜貴人的壽宴麼？你不在她那待著，跑我這來幹嘛？&rdo;&ldo;朕想你了。&rdo;&ldo;哈？&rdo;曦禾挑起了半邊眉毛，於是說是驚訝，不如說是譏諷。昭尹將頭埋入她頸旁，深吸口氣，夢囈般地喃喃道：&ldo;曦禾……曦禾……朕的曦禾……&rdo;曦禾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歸沒有說出來。&ldo;你知不知道朕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麼時候？&rdo;曦禾撇了撇唇角，&ldo;難道不是在新進的宮女集體去拜會薛皇后的那天嗎？&rdo;昭尹搖了搖頭，&ldo;不是。朕在那之前就已經見過你，知道你了。&rdo;曦禾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表情頓時警惕了幾分。&ldo;那是春寒料峭的三月，你在湖邊洗衣服，穿的很單薄，鼻子和手都凍得紅紅的，然後從身後摸出一壺酒，喝了幾口，再接著幹活……&rdo;昭尹說到這裡，鬆開手，將自己和她拉出一小段距離，見曦禾表情茫然，他便笑了笑，無比溫柔的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