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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然狠了狠心,站起身來看著寒楓暮,卻沒有勇氣看向懿,“皇上,照顧好玉兒,我去收拾行裝。”
寒楓暮欲言又止,鳳然卻似是逃一般地衝出了大帳,手臂在那個瞬間,被懿攬住。
未等懿開口說些什麼,鳳然卻是苦笑一聲,聲音裡充滿了她自己都不敢承認的苦澀意味,“懿,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提醒。但是,你我終究是亂世之中的遺憾,那些過往是我一生都放不下的包袱。對不起……你,比我更加明白霜雪的心意,是我對不起你,放手吧……”
懿怔怔地聽完鳳然這狠下心來說出的話,手瞬間失去了力道。
她的拒絕……那麼久了,他終於等到了自己,絕不想等到的答案。
[第三卷…雪落昔月遠江湖:第五十九章…相見不如不見]
靜靜地放飛了手中的白鴿,那白色,飛向天際,也帶去了她避免血染山河的希望。
她知道,她能夠停留的日子已經不多,她能夠找到的藉口,也已經很少。
這些日子,她與懿相見的次數,一天比一天少了。不知道是她在躲避著懿,還是懿已不願與她相見。
想到這兩年,他如此照顧著自己,想到他曾經為了自己而失明,一切就變得模糊起來。
可她不能讓淚流下啊……如果她都不能堅強了,還有誰替她堅強呢?
白鴿的腳上,幫著一張白色的字條,她知道它能夠把這張字條帶到她想要見到的人手中,所以,她並不擔心。靜靜地,就這麼站著,白鴿走了多久甚至都看不見了,她還是一直這樣凝視著遠方的天空,就像她想要凝視著自己的內心,拋開一切,好好看個究竟。
然而肩上卻忽地一暖,一件黑色的大披風落在身上,瞬時擋住了絲絲侵入的寒意。
“穿這麼少,小心染上風寒。這麼冷也不知照顧自己。”是他,是寒楓暮。
“謝謝皇上。”鳳然微笑著拉緊了披風,並未拒絕,“太陽出來了,暖一點了便沒多想。”
“這是戰場,不是皇宮。”寒楓暮無奈道,“即便有了陽光,也一樣是冷的。”
鳳然微微一怔,然後低下頭,低聲重複著,“對啊,即便有了陽光,也一樣是冷的……”
肩被人攬過,鳳然不自在地掙扎了一下,卻發現她的力道根本與這個霸道的男子無法比擬,更別說掙脫他故意緊緊桎梏的懷抱,索性她便站直了身子,隨他卻絕不貼近他的懷中。寒楓暮看出了她的意圖,無聲無息地嘆了一口氣,她不掙脫他的手臂,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很難求的了。他不奢望她能夠一下子便原諒他以前對她的傷害,起碼……起碼讓他有個彌補和後悔的機會。
他微微一個苦笑,在他人面前,他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子,尊嚴,什麼都是第一。
可此時,他只想拋棄自己所有的所謂的面子和尊嚴,求她能夠原諒他。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皇上,玉兒呢?”半晌,鳳然問道,“他……會不會還在怪我沒有告訴他真相?”
“玉兒在習字呢。”寒楓暮收緊了手臂,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微微一僵,“玉兒是如此懂事,定然會明白你是有苦衷才不把真相告訴他。他還是小孩子,不會計較那麼多的。似是從早上他便忘記了這回事,纏著我教他習字,我拗不過他,便教了幾個。想是現在他還在用功寫那幾個字呢。”
“嗯……”鳳然點了點頭,既然玉兒不鬧,她也就能放心地赴約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應該去擔心玉兒會鬧,因為玉兒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懂事的孩子。她不知道該為此而欣慰還是為此而自責,她不想讓玉兒迴歸皇室,也是這個原因。從皇室長大的孩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卻揹負著天下蒼生寄予的重任?可玉兒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卻是環境造就的,還是她這個當母親的沒有盡到責任?
“回去吧。”看著鳳然的雙眉微微鎖起,寒楓暮終是用不可抗拒的力道,擁著她轉身。
鳳然一怔,抬頭看了看這個渾身散發著帝王氣息的男子,抬起欲要抗拒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而在他們離開不久,一個散著憂傷氣息的白影,和一個藍色的影子從暗處走出。一切,到了最後的時刻了。不該再猶豫下去了……
對不起。
微風習習,吹起了滿地的落葉撩動了佳人的心,波動心中那往事的琴絃,餘音嫋嫋。
白衣翩然的人兒,手執玉笛,緩緩吹奏出一曲動人心絃之音,仿若對身旁飄落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