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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鄭秋玉忍住笑,躬身接令。
小三年後。
傳山蹲在地上一邊喝著稀薄的粥,一邊望著遠處荒涼的曠野。
他們在這裡紮營已經四個月,正在等待冬天過去、春季來臨。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他兩年多來最清閒的時間段。沒有戰事,他不用昧著良心上陣殺“敵”;也不用提心吊膽地探聽及送出訊息。
唉……!
傳山長長嘆了口氣。細作這個活計,實在不是正常人能熬下來的。害人又害己,幹到後來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想當初他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學習怎麼做一個細作。技能上,大到如何殺人於無形,小到隱跡偷竊;戰術上,從如何挑撥離間到反誣自保;心理素質上,則是學習如何在殺自己人後進行心態調節、以及如何處理和敵方日久生情後產生的心理動搖等。
而直到學完,他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
這些是一個月內能學會的東西嗎?
什麼叫做一切日後自己摸索?
什麼叫做想著日後的好日子,你就會覺得現在的日子也不難熬?
更過分的是什麼叫做糊塗一下就過去了?
還是最後一位教導他的師傅在他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中聽:細作不代表就是死間,命能保儘量保,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就是這句話,讓他撐到了現在。
說起來,自他混入朗*隊到現在,他已經成功送出訊息九次。其中有三次起到決定性作用——傳山堅決不承認自己的帶黴體質影響了朗*隊。
三個訊息、四次戰事,讓本來勢如破竹的朗*隊一再受挫,不得不吐出了原本拿下的六座城池。
朗國大將沙崇明不知其中蹊蹺,只當已經升至北軍領軍大將的王標王將軍手下有能人,說不定就是那些能掐會算的半仙們。
為此,沙崇明慎重地向朗國國君提出請求,請求國師出馬,以破對方道法。
朗國國師明訣子,相傳出自隱宗青雲派一脈,是位有大神通的高人。據說其能力之高,不但能知過去未來,且興雲佈雨也是小事一樁,撒豆成兵更不在話下。最最可怕的是,據說他能千里之外奪人首級。
當然這都是傳說,至少傳山就沒親眼見過。但人不是經常說空穴不來風、無火不生煙嘛,如果這位國師沒有個一兩樣手段,也不可能被朗國奉為國師。
“巴子,你怎麼蹲這兒喝粥?”
“風、風景好。”傳山沒有回頭,聽聲音就知道是和他平級的千戶長田仕。這人算是他在朗*隊中比較處得來的一個人。
沒錯,傳山已經爬到了掌管一個營的千戶長的位置。現在他已經不大不小是個官,手下有近三百六十人。
“嘖,早飯的肉包子你沒吃到吧?那是三殿□□恤咱們,特地讓伙頭們做的。肉餡真足,那皮子都被油水浸透了,好吃得不得了。兵士們一人一個,千戶長以上都是兩個。嘶……”田仕回想這肉包子的美味,吸了口口水。
“三殿下?他他他什麼時候來的?”
傳山也很想吃包子,不過三殿下的問題比較嚴重。你說國師跑來助陣也就算了,那位據傳最有可能成為朗國太子的三皇子薛朝元跑來幹啥?
“比國師慢一步,昨晚亥時到的。還是三殿下好,我就希望三殿下成為太子。你看他昨晚那麼晚才到,早上一大早就爬起來和將軍議事,而且還能記著我們這些士兵。全天下都找不到這麼好的皇子了!”
“是、是啊。”
傳山隨口附和。心想難道朗國上層的勢力劃分有所變化?沒聽說哪位皇子這段時間比較得寵啊。難道是自己在兵營,所以訊息閉塞了一點?
“你別光在這兒喝粥啊,現在趕回去,說不定還有包子在。你要不吃就拿來給我。”感情這位特地跑來就是想要討要包子的?
“想得美!要包子拿你那把匕首來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兩年下來,加上他刻意結交,身邊自然聚集了一堆朋友。看著對自己稱兄道弟的夥伴因為自己而一個個命喪黃泉或殘廢終身,這種滋味真他孃的……!
可要說沒恨,也不可能。看到朗國士兵斬殺羲朝百姓、掠奪羲朝財帛子女,他作為羲朝人能不恨嗎?
不管了!傳山一仰脖子喝完最後一口稀粥,站起身。
等這次探聽到朗國國師打算對付羲朝軍隊的手段後,就向王頭提出迴歸大營吧。這細作的活計不能再幹下去了。再這樣煎熬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