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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家商隊,裝的是珠寶香料,專走京都苑城,去不得。京城是達官貴人大本營,獨孤家的小侯爺,恐怕就是從那裡來的。
高家商隊,裝的是絲綢茶葉,專走西北關外,也去不得。西北人煙稀少,條件艱苦是一方面,更麻煩的是關防森嚴,只要對方透過官府搜查,立即無所遁形。
穆家商隊,裝的是皮毛藥物,專走嶺南交州,沿途山高水深,四通八達,城邑接連,人煙稠密,正方便匿跡隱形。
宋微慢慢挨近,瞅個空檔,趁人不備,掀起車頂上蓋著的油布,側身便鑽了進去。他早就看好了,這一車全是皮毛製品,雖然可能過於暖和了些,卻最適合躲藏。他身材瘦長,不必擔心把貨物擠下去。小心地扒出一點空間,將自己陷在一疊羊皮褥子當中,舒舒服服鬆了口氣。沒多久,便聽得外邊吆喝聲起,車輪轉動,商隊啟程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宋微聽見有人高聲對答,是商隊首領與守城士兵在說話。西都商業發達,每天不知多少這樣的商隊進出,何況是西市老字號,很快便放行了。城市的喧囂步步遠離,四周漸漸變得安靜。車輪軲轆,車身顛簸,然而經過皮毛的緩衝,卻變得十分具有催眠效果。宋微躺在軟軟的羊皮褥子上,起初還想想孃親,很快便身心放鬆,就這麼睡著了。
獨孤銑帶著牟平到了蕃坊,稍加打聽,便得知宋微家在何處。想不到宋家小子在此地知名度頗高,可見根深蒂固,家業穩當,想來跟崔貞並非同夥。還須加派人手,追蹤那女人主僕方為上策。心裡想是這麼想,人卻馬不停蹄,向著宋宅直奔而來。
蕃坊街巷鮮有這般騎著高頭大馬賓士而過的人物,引得各家店鋪的人都扯長了脖子觀望。
宋曼姬這一日出門比平時晚。兒子昨日說了,與朋友出去玩一玩,晚上就住侯小夏家。過去宋微成天在外浪蕩,半夜回來也有,徹夜不歸也有,當孃的咒罵一通,終究無法。自從改邪歸正之後,天天按時歸家,這才一晚上沒回來,心裡頭居然有點慌慌的。特地晚些上工,想著跟兒子見個面,說幾句話。
等來等去也不見那混小子回家,宋曼姬心中暗罵幾句,收拾打扮,款款出門。
才跨出院門,就見兩名男子縱馬而來,不由得駐足階前,等他們過去再走。誰知那兩人徑直騎到自家大門口,勒馬停步,打頭一個揚聲問道:“敢問可是宋家娘子?”
問得雖然有禮,態度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端坐馬背,居高臨下,明顯沒把地下站著的人放在眼裡。宋曼姬抬眼打量,來人二十七八年紀,身形魁梧,五官英挺,不論□駿馬,還是身上衣飾,樣樣不是凡品。最重要的是,他如此高踞馬上,傲慢之中帶著沉穩隨意,足以證明這傲慢於他不過是習慣成自然,天生高人一等,令旁人唯有心生震懾,卻難言不滿。
宋曼姬心中一驚。來人身上有一種遙遠的熟悉感,叫她凜然警惕。
臉上卻堆起略帶討好的笑:“奴家正是。不知公子有何事?”
獨孤銑頓了頓,才道:“我是令郎的朋友,路過寶地,特來拜訪。”
宋曼姬滿腹狐疑,自家兒子什麼時候交了這種一看就不是同類的朋友。嘴裡卻道:“如此公子來得不巧了,小兒昨日與友人出門遊玩,尚未歸家。”
獨孤銑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還沒回來?不知去了何處?我難得來一趟,宋家娘子可否容在下進門候上一候?”
宋曼姬狐疑更甚,道:“公子有何事,說與奴家,代為轉告,也是一樣。奴家一介女流,兼有俗務在身,實在不便待客。”
獨孤銑輕哼一聲,他身後的牟平立刻翻身下馬,一眨眼閃進了宋家大門。
宋曼姬大怒,叉腰喝問:“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擅闖民宅,欺負我孤兒寡母無倚仗麼?下來!跟我去見官!”
就這幾句話工夫,牟平已經出來了,衝獨孤銑一搖頭:“確實沒有。”
宋曼姬抓住獨孤銑衣裳下襬,死命往下拽:“下來!你這強盜,憑什麼往我家裡闖?跟我去見官!”
左右鄰舍一直探頭圍觀,見變故突生,紛紛圍上來。
獨孤銑變了臉色,大聲道:“宋微趁送貨之機,盜竊我府中財物,我此番正是要上門追討,不想他竟畏罪潛逃。宋家娘子願意見官,最好不過,還請各位做個人證。”
“呸!”宋曼姬一跺腳,抬手指著他,“你放屁!剛剛還說是我家兒子的朋友,轉眼就誣他偷東西,如此反覆無常,可見是個奸詐小人。我兒子昨日根本沒有出門賣貨,貨架子還在屋裡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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