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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聲巨響,驚得他渾身一激靈,眼淚硬生生給嚇了回去。鼻子抽噎兩下,心裡難過地想,宋哥哥怎麼可以和姐姐一起騙自己。轉念又想,從沒見過爹爹這般生氣,宋哥哥不回來才好,回來肯定屁股揍成八瓣。可是他不回來,屁股揍成八瓣的人多半就是自己了啊……
正糾結呢,就見爹爹臉黑得好似畫片裡的雷公,從屋裡跨出來。
“我現在進宮去見陛下。至於你們倆……”三月初天氣,寒意尚存,不可能讓兩個小的繼續在室外跪下去。獨孤銑正要叫人把他們送去老侯爺那裡,面壁自省,牟平急匆匆跑進來:“侯爺!陛下來了。我先行一步回府報訊,陛下馬上就到!”
獨孤銑腳下一頓,轉身往屋裡走。邁得兩步,忽又回頭,衝牟平道:“去報給老侯爺,勞煩他老人家正院接駕。還有,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給我綁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獨孤縈終於發覺事情不對,抬起頭:“爹爹!”
獨孤銑望著自己聰明美麗的女兒,嘆氣。皇帝來得這麼快,只怕頃刻之間便有雷霆之怒,也不知獨孤家上下是否承受得住。片刻前的憤恨、傷心、苦澀,暫且都放下,先竭力平息皇帝的情緒再說。
對女兒道:“縈兒,你大了,向來懂事,知書明禮。然而宋微之事,未必如你所見,如你所想。亦未必如他所言。原本該你知道的時候,自會知道緣故。萬不料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只怕今日爹爹也護你不得。陛下若要親自審問,你……且實話實說……”
不怪兒女誤會成這樣,實在是當爹的前科累累,被宋微借勢引導,利用得順理成章。
獨孤銑想起室內那一地羊脂玉碎片,無論如何,趕在皇帝到來前清理乾淨才是當務之急。
“縈兒,爹爹能擔下的,必當一力承擔。你原先如何想,便還如何說罷。陛下聖明,自有裁決。只是往後,你……可不要再這麼糊塗了。”對拿著繩子猶猶豫豫走近的侍衛道,“綁狠一點。就當他倆是欽犯,不必容情。”
獨孤蒞幾時見過這架勢,“哇”地一聲,終於嚎哭起來。獨孤縈雖然還不明白到底有何內情,也知道事情絕非自己以為的那樣。心中惶恐不安,一張俏臉煞白。
獨孤銑撇下兒女,自顧進屋收拾。
碎了一地的羊脂玉屑胡亂掃到床底下,象牙佩韘掛到自己脖子上,塞進領子裡,單把一大一小兩幅留字的白綾放在外邊。
手心捏著揉成團的白綾,呆呆坐在床邊。滔天的怒意隨著玉勢碎裂迸散在空中,翻湧的自責與愧疚也被白綾涼滑的觸感冷卻。心裡剩下的,盡是淒涼。
宋微。宋小隱。
他是有多狠,有多能忍?又是有多無情,有多不在意?才能絲毫不動聲色,任憑侮辱,默默籌劃,一擊即中,不顧而去。
費盡心思為他做了那麼多,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傳來人語聲響。皇帝來了。
皇帝聽罷牟平報告,既驚且怒,本就病得虛軟無力,這下更加頭昏腦漲。他非要親自來憲侯府問罪,魏觀只得帶了廷衛軍精英,外加寶應真人及若干御醫,護送皇帝出宮。
老侯爺獨孤琛直到牟平替兒子傳口訊預備接駕,才知道皇帝要來所為何事,當場腿都軟了。皇帝進門,看見老兄弟那副膿包樣,一問三不知,氣得再不理他。幾個親信隨同,乘著肩與直奔東院。剛到廊下,便被侯府公子小姐的狼狽悽慘模樣嚇一大跳。
年紀大的人,往往見不得小孩子受苦。何況獨孤家第三代在皇帝印象裡一向乖巧可愛,看見姐弟倆五花大綁跪在門口,當即停下來,細問情由。
獨孤蒞傷心得不能自已,抽抽嗒嗒斷斷續續哭訴。獨孤縈在旁邊無聲垂淚,每逢弟弟說不清楚,便開口補充幾句。她猜不出宋微身份,但父親用意卻不難明白。皇帝這樣急匆匆趕來,是福是禍,殊為難料。苦肉計簡單是簡單,往往容易見效。
姐弟二人聲淚俱下,委屈控訴。不必明言,在場的全聽懂了:父親風流無德,強搶民男,兒女見義勇為,救人困厄,好一齣狗血淋漓的家庭倫理劇。
皇帝在姐弟倆的哭訴聲中,搞清楚了兒子出逃全過程。
怔愣半晌,對獨孤琛道:“子玉,把綁鬆了,讓兩個孩子去歇息,叫你的人好生照顧。”
獨孤縈和獨孤蒞被帶走了。
皇帝由內侍攙進去,獨孤銑早已跪在屋子當中,叩首請罪:“微臣罪該萬死,未能看護好六殿下,實在無顏面見陛下!”
一看見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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