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第2/4 頁)
獨孤蒞像個大人一樣,憂傷地嘆了一口氣。
忽然踮起腳尖,湊近宋微耳朵:“庶母去世了,弟弟前幾天剛從觀裡回來,很傷心的樣子。我不想把他一個人留在姐姐那裡。”
宋微吃了一驚:“你的庶母去世了?”
獨孤蒞點點頭。他自懂事起,就被姐姐圈在身邊,與庶母並無太多感情,只是有些替弟弟難過。
“爹爹說是生了病。不過,我聽見去料理後事的人回來跟姐姐說,是……懸樑自盡。”獨孤蒞到底經了些事,不似過去那般懵懂,一臉凝重。
“我是偷偷聽到的。庶母去世的事,爹爹不許我們隨便說。小隱哥哥,你千萬別跟爹爹說,我告訴了你……”
道觀修行,清苦寂寞,想來那侍妾終究無法忍受,乾脆自己了結了性命。
在獨孤銑那裡,此事大概不值得掛心,故而根本沒提過。看獨孤蒞服飾如常,憲侯府壓根不曾傳出辦喪事的訊息,可見這位如夫人怕是靜悄悄地死,靜悄悄地埋了。
宋微拍拍獨孤蒞的頭:“好,我不和你爹說。去叫弟弟罷。”
很快獨孤蒞就回來了,手裡牽著個矮半頭的男孩,模樣極是周正。獨孤大公子長得已經很不錯,這庶出的弟弟比他還要精緻許多。只是身著孝服,神情木訥。獨孤蒞讓他行禮,便彎腰行禮,叫他喊人,卻沒出聲,只抬頭用一雙黑琉璃般的眸子看了宋微一眼。
宋微衝小孩兒笑笑,拿起筷子:“人齊了,吃飯!”
吃完飯,又閒扯一番。獨孤蒞很久不見嗯昂,爬到人家背上不肯下來,對著毛驢耳朵囉嗦半天。獨孤蒔一直在邊上陪著,獨孤蒞叫他一同騎驢,他不動,卻又始終不走。宋微覺得自己在小孩兒臉上看到了某種名為鄙夷的表情,不再似先前那般木訥,大覺有趣,強把笑聲忍成了咳嗽。
歡樂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午休很快結束了。獨孤兄弟有武術課要上,宋微則須先把禽獸送回王府,然後趕去皇宮應老爹的卯。臨到出發,鴿子不知飛去哪裡,不見蹤影。他倒是不著急,興許小拉小丟與孩子久別重逢,想多待一會兒。反正這憲侯府是住熟了的,明日再來接也一樣。
不料回到王府,就有侍衛興沖沖迎上來稟報,鴿子們竟然自己飛回來了。不光大的,連小的也跟著來了。
宋微大喜,跑到後院一看,果然那一家四口正挨在一塊兒唧唧咕咕,見到主人出現,淡定地瞥幾眼而已。
獨孤府有專門訓練信鴿的院子,宋微從未涉足。儘管偶爾也會心癢,幻想有朝一日能隨心所欲打發鴿子送信之類,但始終剋制,嚴守分寸。憲侯府馴養信鴿,千里傳訊,專為皇帝與軍隊服務,其中自有一套極其嚴格且機密的法門,難以窺伺。沒料到的是,拉嘰與溜丟這一對,曾在憲侯府長住,又被帶回休王府養了幾個月,今日機緣巧合,居然自發地在兩地之間建立起了聯絡,準確往返。
宋微興高采烈,鑽進書房找出紙筆,寫了兩句話。沒尋著小竹管,切一截毛筆筆桿,將紙條卷巴卷巴塞進去,兩頭蠟封,綁在小鴿子腳上。假如獨孤蒞能順利收到字條,說明鴿子們已經認得憲侯府與休王府之間的路,以後豈不是方便多多?比方清早派鴿子送個信過去:“獨孤銑,我要吃福順樓的蟹黃包。”然後憲侯大人在去衙門的路上拐個彎買好蟹黃包,再送到休王府來,多麼便利。
不出預料,當日黃昏,獨孤蒞等小鴿子回家等得心焦,結果收到小隱哥哥的信,興奮得手舞足蹈。
此後兩人幾乎隔天便傳上一回,盡是些沒營養的內容,比如“先生病了,明日不用做功課,小隱哥哥來玩吧”。又或者“今日在蓮湖莊買了荷葉餅,味道一般,小蒞你不用惦記了。”獨孤銑知道後,截過兩回訊息,看完再面無表情塞回去。見鴿子不亂往別處飛,便沒有再管。小鴿子完全是獨孤蒞在養,獨孤銑把鴿子往返看作情人與兒子之間的小遊戲,宋微那點遠端遙控憲侯的陰暗心思並沒有機會實現。
轉眼夏末秋初,收穫的季節到了。
於朝廷而言,這個秋天恰是官吏三年一次的正式考核期,稍微重大一些的升降任免,通常會在本次考核之後宣佈。皇帝與主持朝政的三位國公,還有直接負責此事的吏部尚書,加上正在實習期的太子,經常性的在朝會之後碰頭,商量討論考核方案、人事安排。
這一天議事畢,臣子們行禮告退,皇帝道:“翁愛卿稍待,朕有話要問。”
幾個人相互瞅瞅,都猜不出皇帝要單獨跟吏部尚書說什麼,行完禮,依次退出去。翁搴心中也嘀咕,只得獨自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