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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碼好的幾個箱子:“長樂坊‘壺中仙’酒樓,銅錢現結,快去快回!”
宋微在眾人的鬨笑聲中嗷嗷叫喚,等母親鬆手,一邊揉耳朵,一邊乖乖從廊廄裡牽出毛驢,和幫忙的夥計一起,把裝著酒罈的木條箱在驢背架子上放穩當,再拿麻繩綁緊。估量一下箱子的重量,自己便沒往驢背上爬,捏捏驢耳朵,牽起韁繩:“嗯昂,閒了一早上,咱們開工咯!”
這就是宋微目前的工作,替麥阿薩送貨。波斯酒肆在可能範圍內提供送貨上門服務,主要針對本城各大飯店酒樓。不過以前的宋微可幹不了這份活兒,因為送貨的夥計都是一副扁擔挑子隨身,即使量大的時候有車,也主要靠人力推拉。麥老闆不可能專門為了運輸養一群牲口。不過如今有了嗯昂就不一樣了,一人一驢搭檔,量不太大的時候正好,量大了多走幾趟也無妨。麥阿薩深知他習性,因此只給他計件,送一罈酒勞務費兩個銅板。稍微勤快點,一天幾十文總有,哥倆的口糧草料都掙出來了。
宋微於是勉強維持在“稍微勤快”這個程度。
黎均給的東西他沒多要,只挑了幾樣精巧便攜的珠寶,回家就讓宋曼姬收起來了。真正珍貴值錢的,反倒是那不起眼的赤露魚鰾跟雙層袖珍匕首。這兩樣東西就揣在他衣兜裡,完全起不到改善物質生活的作用。穆七爺那邊的好處,還停留在口頭上,畢竟要等到皇帝的賞賜下來,才好商量怎麼瓜分。
他對自己的要求是:日常生活不管孃親要錢。這一點他很好地做到了。除了麥老闆的勞務費,送貨的飯店酒肆,頗有幾家是老闆娘做主,心情好的時候會給小費。有時候他順口一說,幫著推銷出去新品種,會從麥老闆處拿到提成。偶爾去禽鳥鋪子前鬥雞圍子那兒下幾注,輸贏皆有,但總的說來,贏的時候多。至於平時街頭巷尾蹭頓飯順碗酒什麼的,更是手到擒來,不在話下。
總之,在外頭晃悠了一年的宋小郎,從表面看,跟從前基本沒兩樣,依舊聰明漂亮好吃懶做,沒什麼長進,但絕不討人嫌。
剛回來頭幾天,宋曼姬把他看得很緊。又哭又笑咒了一通,跟審犯人似的問了許久,恨不得時刻把兒子當尾巴拴在身上。大半個月後,宋微提出找點活兒幹,當孃的跟麥老闆合計一番,定了毛驢送貨的主意。之前他發掘的貨郎職業早有人接替幹了。宋微不想這個時候違逆母親,反正是嗯昂馱,不費什麼勁,便答應下來。
侯小夏等一干狐朋狗友當然少不得鬧騰幾天。宋微把帶回來的禮物分送眾人,藉著久別歸來的由頭吃了好幾頓酒,漸漸消停下來。他不在的這一年裡,王大郎添了個女兒,裴七郎新近成了親,年歲跟他最相近的侯小夏,正在託媒人物色合適的女孩。成家的同時,各人也都加緊了立業的腳步。王大郎在西市商鋪做夥計,剛換了一個工錢給得更大方的東家。裴七郎成親後正式繼承家業,和父母一起打理家中的首飾鋪子。就連侯小夏,也在蕃坊藥行裡做了一年半學徒。
每個人都沿著自己的人生軌跡往前走。因此玩鬧幾天後,紛紛迴歸各自的生活主幹,並且開始勸宋微早點兒定下自己的主幹。宋微驀地發覺,如果從一個正常的角度來看,身邊所有人都在前進,唯獨自己原地停滯。身影不知不覺變得孤單起來。
他摸著嗯昂的腦袋,小聲自言自語:“嗯昂,不如咱倆過一輩子吧?我覺得你就不錯,比個臉都沒見過的女人強太多了。哎呀,我都不知道你能活多少歲,當初買的時候也忘了問你幾歲了。嗯昂,你幾歲了?”
嗯昂嚼著草料,不理他。
宋微便揪它耳朵,就像孃親揪他自己一樣。
嗯昂被揪疼了,叫兩聲。
宋微咯咯咯笑:“兩歲是吧?我就當你兩歲了啊!”
宋曼姬拿到他上貢的珠寶,確定不是假貨後,立刻認為有了給兒子娶親的資本,差點第二天就去請媒人。宋微趕緊攔住,理由是自己之前名聲一直不太光彩,出去這麼久才回來,還沒找到正經營生,倉促之間,說不上好姑娘,不如先緩一緩。宋曼姬信了他的胡說八道,暫且將這心思壓下,全力督促兒子奮發圖強,努力上進。
個多月後,生活徹底回到過去的模式。中間那一年時光,彷彿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宋微手裡偶爾有點閒錢,還去李曠的馬行租馬騎著玩兒。李曠本身人就能幹,又有岳家做後盾,一年工夫,馬行生意擴大了不少。高佩娘時常挺著大肚子出現,宋微看見她就繞道,生怕捱罵。萬一孕婦出點狀況,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李曠跟他倒是毫無芥蒂,兩人在馬經上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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