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疙瘩,差點一腳踹過去。再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低聲下氣求人,求得恁般狂傲自大囂張篤定。
話是這麼說,那扳指終究沒能摘下來。
獨孤銑親自送宋微回家,以他的身份,宵禁之類形同虛設。到了宋家門外,宋微湊近瞧見院門上落了鎖,才想起前日跟母親說要送朋友,可能晚歸,母親滿臉嬌羞暗示,也許去麥阿薩那裡過夜。自己荒唐一天,竟把這茬給徹底忘了。
怔愣片刻,聽見獨孤銑問:“怎麼?沒鑰匙?咱們翻牆進去?”才小聲道:“左邊‘例行旌表’,‘旌’字下面的磚縫裡,你看看。”
獨孤銑找到鑰匙開了門,不等他邁步,抱起來就往屋裡走,兩個侍衛在院中守候。
“你娘不在家?”
宋微心頭怏怏:“不在家。她說過,我忘了。”
獨孤銑把他送到床上:“那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宋微沒反對。意識到母親多半已經找到她想要的幸福,欣慰之餘,莫名地無比失落。多一個人在身邊,於孤單寂寞其實毫無補益,卻能起到分心移情的作用。宋微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聽見窸窸窣窣一陣響,獨孤銑脫了靴子躺上來,手放在腰間輕輕摩挲,舒服得他轉瞬就沉入了黑甜夢鄉。
第〇四七章:玉葉金枝成草芥,糟綿敗絮裹珍珠
宋曼姬在麥老闆那裡過夜,早上直接往酒肆上班,根本沒回家。宋微曠了一天工,睡到傍晚,又是活蹦亂跳一條好漢。
晚上母子相見,兒子打趣母親:“娘,麥叔打算什麼時候迎你過門?”
宋曼姬臉色發紅,卻是喜氣充盈所致。拍了兒子一巴掌:“一把年紀的人了,說什麼迎不迎的。等你這混小子什麼時候安定下來,孃的心也就安定下來了。”
宋微笑道:“這意思是我麥叔隨時恭候?兒子不能叫他比下去,我這廂隨時恭送。”
鹹錫朝民風開放,雖然也鼓勵守節,但並不限制寡婦再嫁。蕃坊胡俗,更加粗獷隨意,宋曼姬要嫁麥阿薩,完全就是樁大夥兒喜聞樂見的好事。
宋曼姬啐了兒子一口,忽然正經道:“娘把你養到這麼大,再多的也管不著了。只盼你早些成家立業,莫要繼續荒廢浪蕩下去。你看看自個兒,二十出頭的人,成日就知道馬場擊鞠,青樓冶遊,不是吃喝閒扯,就是勾搭遊逛。什麼翁十九,薛三郎,那些個世家子弟,貴族公子,天生高人幾等,一輩子不上進,照樣無憂無愁。你能跟人家比麼?……”
慈母嘮叨模式全面開啟。宋微有一搭沒一搭聽著,嗯嗯點頭,權當盡孝。等母親當真進了麥阿薩的門,再要聽這牢騷恐怕也不方便了。宋曼姬說歸說,其實並不怎麼嚴厲,也不怎麼擔心。不過是慣性使然,加上好事將近,難免心慌,拿數落兒子當鎮靜劑。
根據她兩個月來的仔細觀察,兒子確實把擊鞠當個營生在做。跟著翁家的小公子,也沒沾染什麼不良習氣。什麼?嫖妓?哎喲喂,只怕他嫖不起。宋微每個月固定交給母親一部分工資,剩下的當零花。拿去嫖妓的本是額外收入,不偷不搶,光榮,本事。當然,擊鞠不是個長遠活計,宋曼姬倒也想通了,憑兒子的機靈勁兒,跟一幫本地貴族公子混熟,等年紀大些,混個飯碗總不成問題。起初還有些草木皆兵,這麼久看下來,倒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還有那位來去匆匆的獨孤小侯爺。姓獨孤的侯爺,鹹錫朝只有一位,就是憲侯。然而即使大名鼎鼎如憲侯,當年在宮裡的時候,也只是偶爾聽說名號而已。年輕的小侯爺湊巧與蕃坊中人有了交往,跟往事必定沒有關係。京城西都千里之遙,不如淡定些,順其自然。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二十餘年。宋微越長大越像他生母,任誰也不會想到父親身上去。一般人,哪怕王侯官宦,又有幾個見過當年紇奚昭儀的風采?又有誰還記得深宮中葬身火海的無辜母子?當初流落到此,孩子尚在襁褓,不足百日,從來沒有人懷疑,小隱並非自己親生。同樣從來沒有人懷疑,宋曼姬並非回紇葛蘭部人氏。嫁給麥阿薩,等於在這蕃坊真正紮下根,宋微宋小隱,就這麼永遠微而隱之下去罷。
金枝玉葉,生就遭罪的命,莫如瓦礫草根,橫生豎長,結實茁壯。
宋曼姬壓下心頭感慨,像天下所有數落兒子的母親一般,以無可奈何作結:“罷了,說多了你還嫌煩。你當你娘不知道?低頭認錯,堅決不改,什麼時候養成的臭毛病?將來到媳婦面前,莫非還是這副德行?非給你找個厲害娘子狠狠治一治不可!”
宋微打個寒噤,涎皮賴臉道:“娘啊,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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