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2/4 頁)
上;暗夜中那雙瑰麗鳳眸盈然發亮;仿若貓眼石般懾人。許是疲憊了;他像只慵懶的貓斜倒在地上;揉著手掌歇息了會兒;又坐直身子;將荷燈內的燈芯點亮。
然後——
贏駟手掌各自拖著兩盞荷燈站起來;轉身的瞬間;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她。
他頓了下;幾盞燈芯將這張不自然的羞赧容顏紛紛閃亮。
蘇琚嵐目光在地面堆積山的荷燈中兜了一圈;再望回他手掌託著的幾盞荷燈;冷冷笑道:“不知道小尊王您——又有何高招?”
贏駟臉上再沒有之前的璀璨笑靨;而是鬱郁之氣;似乎是因理虧沉默地認罪;垂眸低頭地盯著手裡的荷燈;低聲委屈道:“……不敢有高招。”
蘇琚嵐盯著他看了半晌;冷然轉身要走;贏駟怔了怔;迅速衝上前拽住她的手。
蘇琚嵐袖口滑得飛快;隔著稀薄空氣從他指掌間穿過過。
幾乎是瞬間;贏駟突然痛“嗤”著縮回手;
蘇琚嵐攏袖時;便從衣袖口上擼下一層粘噠噠的血腥液體。
她皺眉望向贏駟的手掌。
贏駟略略偏過頭;默默看著她;一雙瑰麗的眸子欲言又止。髮絲糾結、凌亂地貼在臉頰脖頸上;睫毛也因汗水幾根凝在一處;顯得極濃極長。良久;他才將手獻寶似的朝她攤開;露出掌心面上縱橫斑駁的條條血痕。
“我做了一千盞荷燈送給你;還寫了一千張祝福語;不過每條祝福語的內容絕對不一樣……”他向來養尊處優;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也懶得坐著。所以當他笨手笨腳地親手黏燈瓣時;就時常發生被崩裂的竹藤刺傷手掌。原本白玉無瑕的指掌;如今滿滿斑駁傷痕。
“呃……”蘇琚嵐不動聲色;神情隱隱帶笑;“小尊王;你倒也狠心做一樁苦肉計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贏駟聲調轉了個彎;然後慢慢升上去;“蘇琚嵐你聽好了——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就是笨手笨腳地做荷燈討你歡心;我就是高高興興地來為你賀壽;我就是喜歡你想要你賴著你;你能怎麼樣?如果你不能跟我在一起;那麼同樣的你也休想跟別人在一起!”
蘇琚嵐聽在耳裡頓覺好笑;遂抱臂道:“你想控制我?”
贏駟雙眼一眯:“如果你故意曲解我的話;那也行;差不多這個意思。”他們說的沒錯;他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白赤城初見的疑惑;迎春樓的糾纏;蘇王府的試探;蓮花池邊的惱怒;重傷時的迷惑……他始終用一種孩子的方式去度對待她;從未考慮過自己真正的渴望和她的想法。但如今什麼都想明白了;即便他任性的繞歪了路;他也不放手……
因為不見時的難過比見時的涼憊要更加難受……
蘇琚嵐聽著;臉上只是漠然。她對上贏駟那一雙黑白分明冷冽如刀的瞳眸;慢慢翹起唇角冷笑道:“就憑你?你行嗎?”說到這裡;她將手慢慢背到身後;轉過身;不去看他。
贏駟捶胸搗肺;不甘哼道:“我還有五百四十盞荷燈沒放……等我放完荷燈;我就要去找你說話……”
蘇琚嵐由得他去說;全然不理會。
她從假山後重新出現;走回彎月翹楚身邊。而正在此時;河岸邊又有六七盞荷燈順流直下。
翹楚抬手指向湖面上的荷燈;“四小姐;您知道這些荷燈是誰放的了?”
蘇琚嵐不急不慢;冷冷笑道:“不知道。走吧;我父王還在前院等著。”
前院;無數盞宮燈的光芒;映得整座廳堂院落之內亮如白晝。人來人往;庭院正中央有十數名歌姬正自引吭高歌;鶯聲燕語不絕於耳。
蘇王一襲繁複的錦繡常服;凜然端坐在宴席盡頭最高的榻上;赤金軟呢的坐塌兩側飛展著雁翅。右側是華服玉冠的蘇飛玉;左側是沉默寡言的蘇西梁。
雖是一場家宴;但從排場與氣派來說;絲毫不遜於當初那場宮宴。既然是一場家宴;蘇王沒有邀請傲君主等皇宮人物出席;也無不合情理之處。來的都是與蘇王合拍的人、與蘇家子女有交情的人、以及軒轅學院淵源甚深的教師等。
蘇琚嵐朝蘇王身邊特地安置的位置走去。她身穿絳紅紗衣;精緻髮髻;披散著如緞紫發;清麗的容顏也因此更為突出;襯著絕色瀲灩的眉目;隱約透出淡漠的笑意。
她一出現在庭院;庭院裡的喧鬧聲頓時漸漸安靜下來。
許多少年公子的心從她出現的那刻起砰砰亂跳;見過她稍微精心的裝扮後;便難以抑制地為她的清麗殊璃感到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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