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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將軍”,木柯示意裴茂坐在自己身邊,“你來扶著郡主。”
“屬下不敢”,車內空間太小,裴茂無法起身推辭,但身下神情都是不敢逾越之舉。
“都這會兒了,還計較這個,總不能讓我夫君扶著吧。”
裴茂彆扭一會兒,囁嚅著靠過去,婷香依偎在他懷裡,並未有太大反應,這些異常本該被木柯注意,她的心思偏偏都放在了那個小人身上。幸得諸葛亮稍加了些留意,仔細留心了婷香的舉動。
木柯坐在了諸葛亮一旁,對他微微一笑,諸葛亮不解。
“車伕,停車。”木柯在車內喊了一聲。
馬車慢慢停靠路邊,眾人驚訝看著木柯。方才借道取回的青虹弩已經被她端在手裡,眼中殺意浮現,看著弩口對準的獄卒,“下車。”
獄卒連滾帶爬的從車上跳下,略帶哭腔地在一旁草叢中站立起聲,“你們,你們不能忘恩負義。”
婷香難得的抬眼去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恐怕是將他千刀萬剮的心吧。
“走。”木柯對著身後車伕高喊。
只這一聲,婷香便閉上了眼,呼吸微微厚重了許多,拋下獄卒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想那個人死,或許那人死了,自己才有勇氣去死。
諸葛亮觀察一切,始終都未插手,他能明白婷香的憤怒之氣,卻也明白她這樣會有生的希望。
馬車緩緩移動,獄卒開始變小,他絕望的轉身回看孟莊,身上突然一怔,一根弩箭已經刺穿心臟。
“木柯。”諸葛亮起身制止已經來不及,獄卒一瞬的趴在地上掙扎數下就沒了動靜。
諸葛亮驚訝看著木柯,她此時的神情是諸葛亮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的,殺人前,殺人後,都是一樣的情緒。
諸葛亮心痛著將木柯拉到座位上,一隻手緊緊的與她相握,那雙一見殺人便會發涼的手,此時已經消失,和旁人無兩樣的體溫拼命敲打著諸葛亮有些愣怔的情緒。吳郡富春倒地發生過哪些事,在諸葛瑾身邊生活有多可怕,他的木柯,只是短短兩年,已經讓他認不出了。離開三位哥哥的保護,離開手下的護衛,離開丁柳的照顧,這些年,木柯要獨自學著承受多少,讓她有了比在戰場適應還要有用的改變。
與此同時,婷香摸到了裴茂腰間的短刀,還未舉起就被諸葛亮一把拿下,短刀從手中一瞬而出,裴茂在一旁按壓著開始躁動的婷香。木柯慌神兒中瞥見刀口的一抹血色,她下意識的看向諸葛亮,血跡開始從手掌中透出。原來,諸葛亮直接用手握住了那柄利刀來防止婷香刺傷自己。
“我給你包紮,我這裡有方子帶來止血的藥。”木柯從腰間將藥包拿出,眼中存著淚水,她看到剛才一幕才驚覺,原來那個獄卒死了,婷香也算大仇得報,雖不全面,雖有漏網之魚,卻也可以瞑目而死了,如今她受了這般屈辱,本就無顏活著的想法兒就自然而然出現了。
這個女子自被救下之時就太過冷靜,木柯滿心為她打抱不平,仇恨與厭惡已經佔據了她的全部思緒,竟然忽略了婷香的情緒。若是諸葛亮未能及時攔下,若是婷香死在自己面前,她該怎麼辦?
“我可有些疼,你到底要不要替我止血。”諸葛亮輕柔之語拉回木柯思緒,並未在意他語句中已經開始改變的字眼。
“很疼對不對,你是謀士,這些刀劍本來就很少接觸,更何況被劃傷。”木柯一邊替諸葛亮打理,一邊碎碎念著來緩解神情的緊張和壓抑。
“都過了這麼久了,我的本事如何你還不知?刀劍寒氣重不願常常攜帶罷了,並不是不通。”諸葛亮微微蹙眉,藥粉正撲在他的掌心。
木柯解下腰間較硬的那根布帶為諸葛亮小心包紮。
馬車繼續飛馳,婷香已經被裴茂牢牢鎖死,只是聲嘶力竭地高喊‘放開’。
為諸葛亮處理好傷口後,木柯慢慢靠近掙扎中的婷香,一隻手輕輕撫上她微紅的面頰,滾燙的熱淚從婷香眼角一瞬而出,打在木柯帶血的指尖。木柯這樣呆呆望著,她在霎那間明白,婷香所遭受的一切並不是因為她存在於這個時空,即使在木柯的那個世界,依然有類似的事情在上演,而惡道並不會隨著時代演變而停止。她何時已經開始像燭軒一樣接受著這個世界的一切,臣服於這個世界的規矩了?
“我曾經也像你一樣,討厭某些事情發生後的這裡,冷漠、孤獨、絕望的一切。”木柯淡淡言語,眼中存著的水潤終於掉落,“時日越久,越是討厭。後來,就開始討厭自己。我無數次的想過結束自己這可笑的一生,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