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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把一早捂著的湯婆子拿出來換了熱水,又塞了進來,懷清抱在懷裡,琢磨自己本來是個醫生,怎麼淨琢磨這些官場的事兒呢,想著不禁好笑,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目前來看,是往好的趨勢發展,至於以後,管它呢,且走且看吧,想著便閉上眼。甘草把案頭的燈滅了,炭盆子往近處挪了挪,在靠牆的小床上睡了。
次日懷清起來,就聽甘草說,一大早她哥哥就走了,說是有事,早上飯都沒顧得吃,懷清不禁好笑,她哥這人嘴上不說,心裡不定多興奮呢,說起來,她哥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官迷,不過她哥這樣的官迷,跟那些求榮華富貴的官迷不一樣,她哥有大志向,懷清覺得,只要她哥走對了路子,或者說,給她哥機會,她哥說不準能稱為一代名臣。
想著哥哥,懷清又開始琢磨是不是該做點兒好吃的犒勞犒勞這位未來的名臣,要不把家裡養的雞宰一隻,反正年後就得去南陽了,也不能把雞帶過去,與其擱在這兒便宜死了別人,還不如先解了饞,至於怎麼吃,懷清想起了現代的燒雞公。
拿定主意,吃了早飯,懷清就跟甘草說:“一會兒宰只雞。”
甘草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小腦袋搖晃的跟撥楞鼓似的:“不成,咱們養的那兩隻雞還得下蛋呢,姑娘宰了可沒雞蛋吃了。”說著不禁疑惑的望著懷清:“姑娘倒是怎麼了,剛燉了肉又殺雞,莫非不想過了。”
懷清不覺好笑,想來自己該反省了,在這丫頭眼裡倒成了摳門的葛朗臺,燉一次肉殺一隻雞就不想過了,卻也知道那兩隻雞是這丫頭的寶貝疙瘩,不解釋清楚了,晚上的燒雞公絕對吃不成。
想著便道:“說你傻真傻,莫非忘了哥哥升了官,過年咱們就去南陽縣了,這兩隻雞留著,難道是想給下一任的驛丞一飽口福。”
甘草眼珠子轉了轉,一跺腳道:“想的美,一會兒我就宰了。”
主僕正說著,忽聽外頭有人扣門,甘草出去開了大門一見是張婆子,忙喊了一聲,懷清迎了出來:“張大娘怎的親自來了,有事使人知會我便是了。”
張婆子笑吟吟的看著她:“可不是我有事,是我們家老太君發話了,說你這個郎中當的不妥當,既瞧了病怎不去複診,非讓她老人家派人來請你不可,老太君可生氣了呢,讓我親來押你過去。”
懷清知道這是老太君說的笑話,卻也不敢耽擱,進去略收拾了,想著殺雞的事,便把甘草留在家裡,自己跟著張婆子去了。
到了葉府,見老太君氣色紅潤,精神十足,便知病好了,號了脈果然寒脈盡去,放下手道:“老太君這病根兒雖說去了,平日也當謹慎,畢竟比不得年輕人,易著風寒,小心些總比得了病再治的好。”
張婆子點頭:“我說也是。”
老太君卻不理會拉著懷清的手問道:“你倒是跟我說說,怎麼你那麼一味姜丸子就把我這幾十年的老病根兒給去了呢,而且,怎麼就說的那麼準,連什麼時候起的病都知道,不是親眼所見,我是再不信的,若大夫都跟你這般,豈不成了能掐會算的神仙了。”
懷清笑道:“哪是神仙,說破了其實也沒什麼,尋常人的咳疾多在立秋後發,該是燥火得疾,而老太君卻是秋冬兩季相交之時,這咳嗽十有八九是寒嗽,只把積在體內的寒邪去除,自然便對症了,藥若對症,一味足矣,若不對症,便吃上一筐也無濟於事,至於猜到起病的時候,也是根據老太君發病推斷出來的,至於年頭,卻是丫頭瞎蒙的。”說到此,低下頭小臉上有些紅。
這幅樣子才真像個小丫頭,老太君愕然片刻不覺莞爾,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好大的膽子,這樣的事兒也能瞎蒙嗎。”卻也不再追究。
這裡正說著話兒,忽聽外頭道:“大姑娘二姑娘來了。”
懷清一愣,知道是葉府的兩位小姐,急忙站了起來,抬頭的功夫已經進來兩個滿身綾羅的小姑娘,頭先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後頭一個瞧著不過七八歲的樣子,雖年齡差了七八歲,五官卻極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姐倆,跟她們兄妹不同,自己跟哥哥雖是親兄妹,可五官卻難找出相似之處。
只不過,老太君這個祖母按理說應該最疼隔輩人,怎對這兩姐妹有些冷淡呢,相比之下,懷清反而覺得,老太君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倒更親切些,這是怎麼個緣故,小的那個還罷了,瞧著有些怯怯的,大的那個目光掃過懷清,略怔了下,先給老太君請安。
老太君揮揮手道:“天怪冷的,外頭溼滑,怎麼過來了?”
那頭先的姑娘道:“知道祖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