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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點點頭道:“老六的眼力一向不佳,倒是這回沒看差人。”
皇上一句話等於附和了四六兩位皇子的意思,方汝霖兩眼都迷離了,心說,自己這不倒黴催的嗎,可邱顯臣的奏摺擺在哪兒,明明白白說張懷濟受賄五萬兩啊,這難道還有假不成,皇上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張懷濟就該貪。
卻聽皇上道:“雖說有邱愛卿的密奏,朕還是不信張懷濟是此等貪婪之人,恐是有些人別有居心意圖陷害,或許,這些江南的官兒跟京裡還有勾結串通,實在可惡。”皇上話音剛落,方汝霖眼前都發黑了,心說,萬歲爺這話莫不是點自己呢吧。
偏偏這時候,自己還不能跪下請罪,前頭自己的話可都扔出去了,這回再收回來,皇上若問一句,莫非貪官不能嚴懲,自己就真成豬八戒照鏡子,兩邊不是人了,故此,雖膝蓋發軟,卻只能硬挺挺的站著。
卻聽皇上又道:“江南的鹽稅乃我大燕的重中之重,若不肅清江南吏治,江南百姓不得安,朕何能得安。”說到此,話音一轉:“老六,朕記得去年你說過要去江南開什麼買賣來著?”
慕容曦道:“兒臣那個是想開個麵館。”不過心裡卻道,我啥時候說去江南開了,是想在京城開,不想卻給尹繼泰那小子搶了先,在京城先弄了個麵館,卻賣那樣四不像的豬湯狗食,壞了炸醬麵的名聲。
提起這個來,慕容曦就恨不能再揍那小子一頓,敢調戲懷清膽兒肥了,不過這回他老子倒沒跳出來,自己本來還挺期待的呢,莫非是上回的教訓讓尹繼泰學聰明瞭,知道跟自己作對沒好兒,故此,這回就讓他兒子吃了啞巴虧。
其 實尹繼泰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在麵館裡頭讓慕容曦嚇尿了褲子,這事兒尹進寶深以為恥,自己都不想提,哪還敢告訴他老子啊,再說,如今他老子可不在京裡,是自 己死求活求才留在京裡的,若是給他老子知道,自己又跟六皇子槓上了,一準把他提溜回去,見識了京城的繁華,他可不想再回西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兒,這輩子都 不想回去,所以,這事兒根本沒跟他老子說,就把麵館收了另尋樂子去了,根本不知道慕容曦還等著跟他老子過招兒呢。
慕容曦這會兒因皇上一句話,想起尹進寶來深覺晦氣,也不明白父皇好端端提起這檔子事兒做什麼,上回可是把他好一頓數落,說他堂堂皇子不思量幫君父分憂,卻滿腦子想著做買賣,實在混賬。
當時,慕容曦還跟皇上頂了兩句說:“照著父皇的話兒,老忠親王是頭一號的混賬。”說的父皇一惱抬手把龍書案上的硯臺丟了出來,不是自己躲得快,就給皇上開瓢了,可見父皇多氣,怎這會兒又提起來了,還給自己指了地兒,莫非父皇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去江南開買賣。
江南?揚州?張懷濟如今可是揚州知府,那丫頭豈不正好在揚州,自己要是去了,就能見著那丫頭了,雖有那麼點兒迫切,可一想那丫頭上回那個狠絕的樣兒,心裡又有些賭氣,總覺著自己這麼去了挺掉價兒。
皇上見他不答言,倒也沒再說,揮揮手叫他們下去了,方汝霖出了宮門,一把扯住工部尚書劉鵬:“這這老傢伙也忒不厚道了,剛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兒,虧得那天老夫還請你吃了聚福德的烤鴨子呢,合著,那些鴨子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劉鵬沒好氣的道:“方大人這話說的可沒意思了,您是請我吃了聚福德的烤鴨,可上個月我還請您吃了爆肚陳呢,您當時可沒客氣,硬是要了八盤兒爆肚,兩壺蓮花白,上上個月的滷煮,去年的……”
劉鵬還要說,給方汝霖打斷了:“得,得,算我說錯了,咱不提這檔子事兒了,就提今兒張懷濟的事兒。”
劉 鵬目光閃了閃道:“方大人,您平常可挺精明,怎這麼明擺著事兒都看不出來了,先不說張懷濟什麼來頭,就今兒皇上這意思,您還沒看出來嗎,那是鐵了心要收拾 邱家兄弟,江南那些官有一個算一個,到了都沒好下場,我說方大人,您可得心裡有個數啊,雖說您是閣老的門生,可這事兒事關身家性命,若到時候受了牽連,那 可不是方大人您一個人的事兒,我今兒還有個飯局兒,就不陪你嘮了,回見了您吶。”說著一拱手走了。
方汝霖剛出了一身汗,這會兒給風一溜,渾身都冷颼颼的打了激靈,暗道這檔子事兒自己還是別跟著摻合了,想著忙上轎回府了,琢磨著把邱家兄弟給他送來的那些禮收拾收拾還回去,財帛雖動人,跟命比起來,終究是身外之物。
可喜遠遠的見方汝霖上了轎不禁道:“方大人倒真是閣老門生,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