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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橋鎮,絕不收兵!”
於是,疲憊不堪的燕軍或惶急的重駕雲梯,或復入坑道,開始新一輪的衝擊。
城牆上,顧嶽冷笑著縮回頭,他的身後,百姓們正忙著將一支支竹箭自屍體上拔下來。這時,他驟然聽到哀哀的哭聲,遁音一望,原來是個半大的孩子在哆嗦。顧嶽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邊,沉聲道:“何故哭泣?”
孩子怯生生的仰起頭,訥曰:“大司馬,我……我聽老人家說……人死之後,都有魂魄……那魂魄,本是最該敬畏的……現下……現下咱們卻拿他們的屍首這般……這般作弄……日後定會招來報應……”
顧嶽眯起了眼,慢聲道:“活人都命將不保,還惦念那些魂魄幹什麼?”
孩子張大嘴,不知如何回答。愣怔間,一隻大手撫在他頭上:“勿須恐懼,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如真有報應,那也是衝著我來,輪不到你呢。”
言罷,顧嶽肅聲道:“拔了箭,分作兩批,一批放在外城牆處對付燕軍,另一批則送至內城牆,射殺晉軍!”說到這裡,他環顧周遭,一字一頓道:“你們都別害怕,今夜便是援軍不到,我顧嶽也斷不會讓燕軍或是晉軍衝上來!”
他不過短短几言,然在暗夜的火光下,其雖佈滿血絲卻篤定的眼神,居然也閃爍出灼人的光芒。或許,還有人在畏葸,也有人悲慨,可那一刻,他們只剩一個願望:和大名鼎鼎的顧嶽將軍在一起,就是死,也絕對不會窩囊!
很快,屍體上的箭鏃全被拔了出來,共計八萬餘支。眼瞧著它們被送往指定的地方,顧嶽滿意的想:就憑這些,足夠撐過今夜!
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大司馬,晉軍開始攻擊內城牆了!”
顧嶽眉頭一皺,忙跑向高牆上的連線通道,出現在內城牆那一邊。他俯身下探,果然見晉軍在主帥的指揮下,正忙碌的整搭木架,預備攻城。再瞟底下隨風翻卷的帥旗,他看到帥旗上鮮明的繡著一個“謝”字。他隨即細細端詳馬背上的幾個晉軍將領,很快就找到一個滿臉傲慢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正蠕動嘴唇,似乎是在訓斥部將;兩旁的人對他甚是敬畏,不斷的點頭稱是。顧嶽由不得微微一笑,叫來身後的一個士兵,低低耳語。
聽罷,那士兵趴到垛口處,深吸一口氣,大喊:“底下的謝將軍聽著,這打仗是鄙賤粗俗的野蠻人才乾的活!我們大司馬念你乃晉國的第一風流門第,不想汙血髒了你的鞋底,你還是夾著尾巴快點滾吧!最好是滾到女人的懷裡哆嗦著喊娘去!”
這士兵中氣十足,響亮的喊聲剎時就傳遍了城下。晉軍先是一呆,繼而大怒,憤恨的目光分作兩半,一半飛上城頭,一半射向為首的晉將。
為首的晉將確實姓謝,名朗,乃是司馬炎的三舅。此人本是吟風詠月之輩,因著對琅琊王氏及其門生子弟的防範,七年前,他便被司馬炎委以重任,介入晉軍的治理。這次,自然順理成章的成為統帥,征伐沙場。然其畢竟資歷淺,從無戰功,故雖出身高貴,也居高位,卻無人肯服;加之仕宦大族尊己賤人的惡習,上馬配玉蹬,出征要隨時休息,拖延了軍機亦在所不惜!士兵們氣得肺都要炸了——若不是其他有威望的晉將彈壓著,他早就在行軍道上被叉死。現下,他吹鬍子瞪眼睛,覺著自己的尊嚴被冒犯了:“爾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大放厥詞!待本將殺上城頭,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少囉嗦,你滾是不滾?不滾就拿你的耳朵給爺們下酒!”
謝朗氣得渾身發抖,責令屬下速速攻城。旁的晉將深知此乃秦軍挑撥之計,便齊來把勸,指望主帥能沉心定氣,有條不紊的步步行進。偏謝朗威風慣了,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口烏龍氣,他不單怒罵部將,甚至揮起馬鞭責打士兵,生生逼著他們在攻城的器具尚未弄好之前,就開撥到弓箭可射擊的範圍內。
顧嶽冷冷一笑,側頭示意。秦兵們紛紛搭弓上箭,就著城下一個個晃動的人頭,飛快的放開弓弦。瞬間,晉軍喊都沒來得及大喊,便直挺挺的躺倒大片。餘下的人慌了,不待主帥嚎叫,便自覺的往後退縮——他們,只想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謝朗又氣又恨,索性揚起馬鞭,下死力氣的抽打士兵,愣不許他們後退。副將們復攏上來,苦苦相勸,意圖讓氣昏了頭的主帥稍稍明白事理一點。誰想謝朗猶如失控的蠻牛,只嚷道:“就不信我大晉五萬士兵,收拾不了這夥殘兵敗將!你們聽好,前進者賞,後退者死!”
僵持中,秦兵箭密如蝗蟲,陣營混亂的晉軍,傷得更慘,死得更多。慌亂、驚懼、憤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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