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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校尉道:“唉呀,這蘭臺公子文武雙全,用記室的話來說,便叫掌稱天下。這五六年來,咱們燕國的大小事情,全由他說了算,甚至連陛下也要看他眼色。所以外間早有流言,都說他任人惟親,企圖篡位,果然他下獄後,還沒等廷尉提審,便忽刺扒啦的消失不見了。瞧瞧,那可是重兵把守的天牢,就是蒼蠅都飛不進去,偏偏他想走便走,音訊全無,搞得陛下坐如針氈,頭大如鬥。”
他的副手將頭擱在長槍上,道:“自然該頭大如鬥麼。前一夜,那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秦國擒來的女吏跑了;後一夜,恩恩愛愛的蘭臺公子又沒了。這前前後後不過十二個時辰,欲意立為皇后的兩位人選就這麼溜得乾乾淨淨,換了你,你不吐血?”
“是呢。那個女吏不過中人姿色,逃便逃了,無甚可惜,反正天下之大,最不缺的就是標緻女人。只可惜蘭臺公子,嘖嘖嘖,那才叫作風華絕代,有一無二啊。”
副手齜了齜牙,道:“張大哥,瞧你說的,莫非你見過他倆?”
校尉拈鬚晃頭:“自然都見過。若說那個女吏顏如春杏,蘭臺公子便是天降仙葩,唉呀呀,真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啊!而且,蘭臺公子擁兵自重,也不曉得暗地裡培植了多少心腹,野心又有多大;只是他出逃這麼久,為什麼遲遲不見舉事呢?”
副手嘆道:“張大哥,他要真的造了反,倒黴的還不是咱們這些蝦兵蟹將麼?”
校尉才要答話,卻見城內駛來一駕牛車,車上並無蓬蓋,儼然鄉人所用。饒是如此,校尉不敢大意,掏出插在腰間的畫卷,上前阻攔。兩旁閒看計程車兵亦圍上來,將牛車團團困住。駕車的是個傴僂老漢,見狀忙爬下車,又是陪笑,又是作揖。校尉一把將老漢推開,兩眼只往車上掃描;車上是一老一少兩位婦人,皆粗衫布服,模樣平常。校尉將畫卷一一展開對比,無一肖似,遂把頭一偏,老漢趕緊將路引遞上。校尉看了看,哼道:“劉老頭,你家在橋屯崗,那裡距秦國的仟陵縣不過百里,你可要小心秦人前來搔擾掠劫。”
劉老頭憂心忡忡道:“軍爺,小民每日裡提心吊膽,就盼著你們的庇護呢。”
“老子只管抓人交差,那些個殺人見血的事,老子最近不奈煩做咧。”言罷,校尉把手一揮,示意放行。
劉老頭一家千恩萬謝,上車自去。
兩個時辰後,牛車駛過橋屯崗,不但沒有彎進村莊,反而長鞭勁揮,拐入荒涼僻道,直奔秦國。
車上,少女將腿伸成箕狀,全不顧閨女形象。邊上老婦道:“女兒啊,你這麼不講禮數,為娘可難找女婿了。”
少女翻起白眼,一把扯下頭下釵環,又揭了麵皮,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嬴湄,你還敢貧嘴!這一路上,我一大好男兒,不是扮作妖嬈少女,便要充作潑辣婦人,還不全都是你和二公子出的餿主意!現在已入秦國,我是再也不幹這塗脂抹粉的事,你要是玩不過癮,便和二公子繼續僑裝吧!”
嬴湄忍住笑,道:“小兄弟,真是難為你了。都怪慕容隼那廝一路關卡重重,處處設崗,沒奈何才出此下策;不然,我們定然還要滯留燕國,脫不了身啊。”
南山子歪了頭,悶悶道:“也是。二公子的計劃本是要往南走,最好過晉而入齊,永不到秦國。偏偏慕容隼也料著這招,在南方設的關卡數不勝數,又將你我四人的畫像張貼滿大街小巷,叫咱們無法遁形,只好掉頭北上。幸得姜大姐不和咱們一處,不然一路行來,我們定會寸步難行。哎呀,這地方可真荒涼!嬴姑娘,當初你為仟陵令時,難道不曾鼓勵耕作?”
嬴湄本想告訴他,此處才經戰火掃蕩,但話到嘴邊,終沒出口。她轉首望向兩邊荒蕪的景緻,心底已是滿腹幽思:沒想到兜兜轉轉,無論她如何的不甘不願,她還是踏上秦國的土地……
忽然,她的身子晃了一下,這才發覺牛車已停。她待要詢問,扮作老漢的姬冰低低道:“湄兒,他們來了。”
她從他的肩處探出頭,果然見前方有一隊秦騎縱馬而來。南山子嚇得趕緊將釵環重插頭上,又手忙腳亂的將假面敷好。她雖然僑裝得不露一絲破綻,身子卻有些僵直。姬冰回身笑道:“湄兒毋憂,我這裡帶有秦國路引,不怕他們刁難。”
她的眼猶然盯著前方,吐出的字,又低又緩:“冰,來的不是一般小卒,乃當初將我綁在城牆的顧誠。他可精細得緊。”
姬冰眉峰高聚,果見為首者目利如鷹,神兇似狼。眨個眼,秦騎已然堵在前方。
顧誠冷眼逡巡,其身畔的小校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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