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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走了一圈之後,姬太后乏了,便入亭休憩。那處,早擺下宮宴,眾人遂按列入席。
酒過三巡,姬太后笑著看向忠順王曹壘,道:“老千歲,聽說阿玫最近新學了《霓裳羽衣曲》,不知可願為哀家獻舞?”
年邁的忠順王露出慈愛的笑,道:“小女娃家,能成什麼氣候,沒的玷汙了太后的青眼。”
“老千歲越是自謙,就越表明阿玫的《霓裳羽衣曲》非比尋常。今夜,哀家是看定了。”言罷,姬太后漫不經心的轉過頭,對姬玉道:“玉兒,哀家很久沒有聽你彈箜篌了,今夜你來為阿玫伴曲,讓哀家好好品味。”
姬玉站起身,躬身施禮道:“遵命。”
不一刻,宮女抱出一架豎箜篌,另一個則在亭子中央擺上軟凳。姬玉接過箜篌,風態瀟灑的端坐凳上。他垂下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勾抹,單單是調絃試音,便已顯出不凡的品味。試好音階後,他信手續彈,輕攏慢捻間,音隨意轉,曲聲或盈盈然柔美旖旎,或泠泠然清澈幽雅。
此曲意境高遠空朦,技法靈活多變,最是難學。大家原料姬玉雖出自世家,卻也未必學得全,不過是應景而已;故未聽他彈箜篌之前,已先存了寬宏之心。誰想到那一支《霓裳羽衣曲》,在他食指和拇指的捻動間,被演繹得出神入畫,足叫技藝最精湛的樂師愧不敢言。此時的姬玉,根本不像個沙場搏殺的勇武將軍,倒似個吟風弄月的倜儻公子。
其後,曹壘的曾孫女曹玫款款出列,隨箜篌之音翩翩起舞。因是哥哥伴奏,姬冰不免多看曹玫兩眼。實在講,曹玫很美,黛眉如顰,秀眸若水,嫩肌似雪,又兼纖腰細細,嫋娜而嫵媚,於那妙舞處,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纓累累佩珊珊。一時翻轉飄搖,實是美不勝收。
曲畢舞罷,掌聲如雷。姬太后嘆息曰:“清曲配妙舞,佳兒配嬌女,真真乃天作之和。”
這話一語雙關,任是再傻的人,亦能聽出言外之音。於是,眾人心領神會,阿附不絕。但因姬玉冷若冰霜,便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露,只含糊其詞的一味讚美。曹玫心下有意,便含情脈脈的瞥一眼姬玉,許久後才紅著臉下去更衣。
那會,姬冰心頭一派苦澀:原來所謂賞燈盛會,不過是場變相的指婚親宴!難怪入宮前,母親先找哥哥談話,為的就是吹風交底。——似他們這般出身高貴,且與皇家關係極其親密的世家子弟,無論平常生活如何奢侈華靡,又如何飛揚跋扈,一待婚姻大事,則絕不能自作主張,必得時時以家族為先。如今,姑母與李盟爭鬥激烈,偏偏皇帝姐夫與姑母,母子不能同心。為尋求盟友,姑母便選中這在朝在野都極有威望的忠順王。可憐兄長,就這樣成了姬氏追權逐力的祭品!
出於對家族的尊重,姬冰的滿腹怨氣沒法朝姑母撒去,只能忿忿的看向忠順王。
想是兄弟連心,姬玉回視他一眼,放下箜篌,淡淡道:“姑母,適才小郡主舞姿曼妙,令臣侄心下歎服。臣侄亦是喜愛歌舞之人,這裡毛遂自薦,想為姑母獻舞,不知姑母肯否賞臉?”
姬太后眉毛輕揚,歡喜道:“妙哉。”想了想,又道:“玉兒,方才你為阿玫伴曲,這會不如換她來替你彈琴,你看可好?”
“姑母,臣侄選的曲子是《秦王破陣樂》。這般豪放雄渾的曲子,恐要累壞小郡主,莫若叫梨園弟子來伴奏,豈不更好?”
姬太后想想也是,曹玫乃嬌滴滴的王府千金,平日裡弱不禁風,此刻若要她彈那賁張四射的《秦王破陣樂》,恐心神俱疲,倒傷了身子。遂依侄兒所言,喚宮廷樂隊在亭外花叢中奏樂。
但聽鐘鼓齊鳴,鏗鏘有力的樂聲如萬馬奔騰。在座的人皆為之一振,仿若看到英姿颯爽的秦王李世民,揚鞭擊馬,破空而來。
正人人心思恍惚間,姬玉手持長劍,先慢慢的挽起一朵劍花。隨後,手腕一抖,身形一轉,只見銀鉤鐵劃,劍光閃寒。旋及,他翻騰跳躍,如電如風,其身段飄搖而灑脫,身手靈活而矯健,不止是令人歎為觀止,更讓人血脈賁張,有如置身於金戈鐵馬的戰場。
他舞到酣處,放聲高歌:“賊寇亂兮天未定,男兒壯兮志四方。未成功兮舍安樂,鞍馬奔兮戰沙場。願吾皇兮統天下,民兮國兮樂央央!”
沒心機的人只道姬玉胸懷遠大,不失好男兒本色,因之大是心折,高聲喝彩。有心機者,則從姬玉的歌舞中窺出端倪——他這是借子打子,同樣以歌舞的方式委婉拒婚。
那一剎,姬太后默不作聲,面色難看。
忠順王倒悠悠然得其樂,一邊捋著白鬚,一邊滿面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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