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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往哪處逃生?若要向鄰國求援,敢說不會引狼入室?陛下,敵軍近在咫尺,臣以為,除舉國以降,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法子。”
魏帝臉色臘黃。他望著眾臣,結結巴巴道:“各位卿家,你們,你們以為……丞相此議如何?”
眾臣面面相覷,心下皆動,然誰也不肯最先發話。李盟轉過身子,目光往平日交好的同僚望去。
太尉張幹率先步出行列,翁聲翁氣道:“陛下,臣以為,丞相所言甚是。大秦乃虎狼之邦,論武力,當今諸國無出其右。想當年,六國縱橫聯絡,舉兵相向,皆鎩羽而歸。目今我國國小力弱,如果硬拼,也不過是落得個雞蛋碰石頭的下場。陛下,您素來信佛,有好生之德,斷不忍心看到黎民百姓在戰火中妻離子散,流離失所。陛下,請依了丞相的主意吧。”
“陛下,臣也以為,當依丞相所言,速作斷決。”
“陛下,您想,我魏國既然不是大秦的對手,如果還執意妄為,惹惱了秦君,萬一兵敗,大秦來個全城屠殺——到那時,不但黎民百姓身首異處,就是陛下的萬金之軀亦難保全。陛下,您可不要遲疑啊。”
這話如油潑火苗,傾刻便將莊嚴肅穆的大殿蔓延成火海。那些持觀望態度的朝臣再也按捺不住,忙不迭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魏帝獻城歸降。魏帝早已昏頭脹腦,一片喧譁爭執中,哪還有半點主張。最後,他苦著臉,吩咐李盟草擬文書,選派使臣,預備出城歸降。吩咐完這些,便宣佈散朝。
就在他踏上車輦,預備到後宮諸妃的懷抱中尋求安慰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後邊大叫:“陛下,老臣趙順求見。”
這趙順原是先帝信賴的老臣,曾任丞相一職,以耿直出名。然此人食古不化,動輒便上表勸諫,要新君克己寡慾,踏實為民。曹蓉不勝其煩,遂於登基的第二年免其相位。此刻,曹蓉一見他溝壑縱橫的老臉,愈加覺得煩惱,遂吩咐左右快快駕車離去。哪知趙順心下著急,一個跟頭摔在地上,直摔得頭破血流,將官袍和花白鬍子染得鮮紅。魏帝無法,只得恨恨的吩咐停下車輦,又派人將他攙扶過來。
趙順顫悠悠的來到天子面前,勉強行過君臣大禮,口齒艱難的道:“陛下,老臣自先帝開國以來,一直追隨左右。如今先帝不在,老臣卻老而不死,徒留世間惹人厭惡。今老臣斗膽,敢問陛下,未知陛下可否想過:今日滿朝大臣皆眾口一心,願意歸降大秦,可是為何?”
魏帝一愕,把眼瞅著趙順,他哪裡知道是何緣故。
趙順嚥下一口氣,緩緩道:“陛下,無論是丞相還是太尉,無論朝中官員品級是大是小,他們若是歸降,大秦為著籠絡人心,多少都會封給官職。這樣一來,那些人照舊是騎駿馬,坐轎子,賓朋來了,一樣有美酒款待。可是陛下您呢?您想過您的下場嗎?世人都知‘一山不容二虎’,您以九五之尊屈居人下也就罷了,就怕人家放心不下,連羹湯都懶得分您半勺。”
這一席話,說得魏帝冷汗汵汵,如夢方醒。他一把握住趙順的手,連聲道:“愛卿所言甚是。是朕糊塗了。”
“陛下,現在情形雖然兇險,但是我魏國氣運未盡。只消陛下啟用一人,便可以保我魏國國泰民安。”
“是誰?快說。”
“陛下可還記得前江淮太守嬴恬將軍?”
魏帝微微蹙眉,想了想,方道:“朕記得他;就在半年前,朕的愛妃千秋大喜,我魏國上下,人人都恨不得獻出所有,以博愛妃一笑。偏那嬴恬可惡,不但沒有貢奉些毫物品,還私下攔截邊地三郡貢奉上來的賀禮。虧得丞相參了他一本。我當時下令將他押入死牢,凌尺處死,後因愛卿你苦苦求情,朕才網開一面,只免去他的官職,削為平民。如此貪婪不堪之人,朕如何用得?”
趙順聽罷,兩眼圓睜,一口氣接不上來,險些暈迷。好在旁邊的宦者眼疾手快,忙將他扶住。他喘息不定,瞧著魏帝白胖虛浮的臉,暗想:真真是個昏君!想當年,先帝何等英明神武,怎麼就立了這麼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團?
他本欲撒手不管,又想到一旦魏國亡國,不知有多少百姓將遭受戰火塗毒。故此,他按捺下心底的怒氣,道:“陛下,嬴恬隨同先帝出生入死,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乃是我魏國的開國元勳。然他性子耿直,言無忌諱,所以常受小人誹謗,故先帝駕崩後,他的官職一直是隻降不升。上一次他之所以斗膽攔截三郡貢奉之物,實是因為江淮飽受水患,餓殍滿地,他不得已而為之。在此之前,他曾連連上書,然朝廷充耳不聞,光顧著給李貴妃籌辦壽宴。嬴恬被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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