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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嬴湄原以為,晉太子其人就如他溫文爾雅的外表,多少沾染了晉國由上而下的慵懶風氣,沒想到此人行動起來,倒有快刀斬亂麻的魄力,實實不容小覷。於是,她心存敬畏,反倒不安起來。其實早在被晉太子帶走的第一天,她就隱約覺得不妙。按說來,她僅僅是個證人,官府審案,只須隨傳隨到即可,哪裡需要與太子同宿一處。記得還在馬車上的時候,晉太子這樣說:“烏子虛,石凱乃我晉國第一富翁,掌管的又是我晉國最大的郡府,其黨羽必不在少數。如今事出突然,牽連極多,一時半刻抓不完,恐有漏網之魚做出不利於你和那些楚商的事。故我先將你們安排在妥當的地方,待事情處理完畢後,你們再便宜行事。”
嬴湄深以為然,並無異議。可當她被太子差遣的人帶到所謂的“妥當地方”時,才知道自己身處皇帝行宮,且與楚商完全隔絕——若要脫身,那是大大不易。
她心裡著急,一面故作安然,一面私下打聽,希望監視她的宦者或是禁軍能行個方便,讓她與太子見上一面,順便探探口風。誰想那些人口徑一致,請她安心在小院內靜養,等太子忙完了,自然來見她。嬴湄別無它法,只好勉強自己安下心來,以不變而應萬變。
到了第五天傍晚,她正在梧桐樹下發呆,一個宦者急急忙忙的走來,道:“烏公子,太子有請。”
嬴湄大大鬆了口氣,立刻眉飛色舞,隨宦者而去。不一刻,她被帶到一間僻靜的偏殿,宦者匆匆交代一句“請稍候”,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偌大一間殿室,卻惟獨自己一人,嬴湄覺得蹊蹺。她警惕的環視左右,看看有無可疑之處,忽然聽到後邊傳來輕悄的腳步聲,她立刻轉回身去,待看清來人後,不覺呆了。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材頎長,著錦衣貂裘,配金玉環飾,身份顯然極為尊貴。然他的面貌與中原地區的人頗為不同。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精亮而細長,轉盼間,別有翻勾魂攝魄的魅力;鼻子略呈鷹勾,線條分明,高而挺直;嘴唇則緊緊抿著,偏又如女子上了胭脂般紅潤飽滿,引人遐想。——這少年真是美得怪異、美得邪魅!只不知因何緣故,他身上遍佈濃重的陰霾。
在見到少年之前,嬴湄所見過的美男子當數姬冰,她原以為男人英俊到那份上已經是極致,可少年呈現的則是另一種風情。如果說姬冰是洗滌心靈的春風,那麼他就是撩撥□的月光!可惜他現下面色不善,盯著她看的樣子,彷彿是碰上什麼骯髒不堪的穢物。於是,她驚豔的心情驟然收起,亦冷冷的睥睨對方。
好一會兒後,那少年冷冷一笑,聲音裡盪漾著說不出的慵懶:“十四歲闖軍營,智退秦軍;十五歲孤身救父,攪亂魏國政局;十六歲行商闖蕩,扳倒晉國第一富翁。嬴姑娘,你可真不簡單啊!”
嬴湄頓覺脊背涼嗖嗖的冒著冷氣!自從滿十五歲以來,她便知道男女之別首先表現在頸項處有無喉結,故她每著男裝時,都要用絲巾小心的遮住脖子;至於言談舉動,更是瀟灑不拘,斂盡脂粉氣——眼前此人,究竟什麼來頭,居然一眼看穿她的女兒真身?甚至連她的真實身份也一併探知?
瞧著她臉色微變,少年哼了一聲,滿面厭棄道:“嬴湄,這裡就你我二人,你那套裝可憐的把戲還是收起來為妙,免得再噁心人!”
嬴湄心裡一閃:看樣子,這少年曾在別處見過自己——莫不是那個躲在車簾後的精亮眼眸?
因此一念,她迅速調整好面上神情,泰然自若道:“草民駑鈍,不知道公子何意,公子若不嫌麻煩,敬請詳說,草民也好回話。”
“嬴湄,你當人人都是阿斗,任你隨便玩於股掌麼?哼,欺君之罪,唯死而已!不知道就湯鑊而被煎煮的時候,你這臉上還笑不笑得出來!”
她愈發氣定神閒,微笑道:“欺君之罪,確實唯死而已。不知公子何許人也,居然也能代替晉國天子判定草民的生死?”
“你張狂什麼!你以為炎把你留在行宮就沒人敢動你了麼?你不過是螻蟻不如的庶民,輕輕一蹍,死都沒有人理!”少年細長的眸子忽然掠過殺氣,一把掐住嬴湄的脖子,力道之重,足以在片刻間取她性命。
嬴湄完全沒有料到此著,頓時大驚死色,拼死掙扎。誰想她越掙扎,少年使出的力量就越大。她亂彈亂抓,也不知她撓到少年什麼地方,少年突然叫了一聲,隨即狠狠一推,她便跌倒在地上。
嬴湄勉強支起半邊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忽然,她聽到腳步聲又一次逼進,剛想掙扎著爬起來,那少年便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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