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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股拉力將他緩緩扯入地縫的泥土裡,他眼中卻凝聚著柔和綿長的笑意:“我就知道……可是現在我又後悔了,何盼,”他的全身都在緩緩沒入泥土,除了劉沁芳的哭聲,周圍什麼聲音也沒有,“其實愛了就愛了吧,又何必一定要辨清為什麼?”
他深深插入泥土的手也阻止不了身後巨力的拉扯,那蛇尾已經纏上了他的腰。他唇角溢位的血一滴一滴浸入泥土,目光卻沾染著笑意,眷戀不捨。漸漸地那蛇尾將他越拽越深,連發梢都看不見了。河蚌捂著胸口,在容塵子懷中顫抖如秋葉。
容塵子輕輕撫過她的長髮,她不肯抬頭,那姿態淒涼得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嬰兒。容塵子微微嘆氣,只能吩咐莊少衾:“立刻通知道宗,將長崗山重設結界,暫時防止二蛇掙脫!”
莊少衾應下,容塵子抱著河蚌下了山,山下已有官府準備的馬車和飲水。容塵子將河蚌放在車上,河蚌一直沒有睡,她睜著大大圓圓的眼睛看他。葉甜也上了車,容塵子便不好靠她太近,只伸手替她診脈。不過片刻,他神色大變:“你……”河蚌滿含期待地看他,葉甜不待他出聲便伸手去探河蚌的胸口。隨後她也變了臉色——她強行催動法術,令原本重傷的心臟幾乎碎裂,身上血液早已不再流動了。她還活著,不過是體內天水靈精還凝結著她一絲元神而已。
劉沁芳那兩刀,其實已經殺死了她。
她傷得這樣重,可是一路上一直都強撐著,沒有顯露半點頹態。容塵子不顧葉甜在旁,傾身牢牢地將她擁在懷裡,她容色虛弱已極,卻仍不肯昏睡:“知觀,你帶我去哪裡治傷?”
容塵子一瞬間心痛如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避開:“傷成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
河蚌扯著他的衣襟,其聲漸微:“不能說呀,會被吃掉的。”她似乎將要入夢,聲音也朦朦朧朧,“妖怪都很兇的,誰最虛弱、誰就會被同伴吃掉。我師兄和師妹……都被吃掉了……”她迷迷糊糊中還是沒有忘記主題,“知觀,你帶我去哪裡治傷?我好疼,你現在帶我去吧。”
容塵子雙唇顫抖,久久不語。河蚌撐起眼皮看他,她慣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下就覺得容塵子肯定是不願意帶她求醫了。她扯著他的衣襟坐起來,姿態又柔順又聽話:“你欠我的肉我都不要了,你帶我去找大夫吧。”容塵子目光哀慟,垂著眼不看她,她有些慌了,“知觀?你答應過我的呀!!”容塵子緊緊握著她的皓腕,用盡全力將她攬在懷裡,河蚌彷彿知道了什麼,她用力推他,“你又說話不作數,那你又答應人家!!”
葉甜別過臉,她突然跳起來,大聲吼:“嚷什麼嚷!去找大夫,現在就去找大夫!!”
她衝出車外,將車伕一腳踹下去,自己駕車,寒風割面,她用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淚水已然盈滿臉頰。
書中的妖怪,總是動不動就厭世,動不動就覺得歲月冗長。可是數千年的光陰啊,熬過了清修的寂寞艱難,好不容易能夠以自己想要的形態存活在世上,誰又會真的願意死呢?
葉甜駕著車,她不知道哪有大夫,她只能任馬車沿著回清虛觀的路狂奔,其實哪有神醫真正能夠起死回生呢?
容塵子將她手腕都握得變了顏色,河蚌在他懷中哭成了淚人:“知觀,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救救我呀!”
容塵子用力親吻她的額頭,許久之後,他下定決心般地道:“好!別哭了!”他將臉貼在她被淚水浸透的臉頰,“我不會讓你死,不會!”
兩個人都法力耗盡,沒有辦法御獸、騰雲。馬車一直行駛了一天一夜才到清虛觀。容塵子一邊回覆元氣一邊用血吊著河蚌一口氣。她聽說要去找大夫,生怕再惹容塵子和葉甜嫌棄,路途之中即使再疼也忍著不哭不鬧。容塵子擁著她的手臂始終沒有鬆開過。
車行至凌霞山下,容塵子抱著河蚌上山。那日冬陽溫暖,山上松柏常青,林中偶爾還可見到小野花。她伸出手,陽光穿過那通透如玉的手掌,她咧開嘴笑了一下,討好地去蹭容塵子:“知觀,你會治好我的吧?”
容塵子心急如焚,足下片刻不停,語聲卻堅定,擲地有聲:“會!”
她迎著陽光閉上眼睛,語聲嬌嫩得似三月春筍:“那我就天天都讓你摸我的腳。”
容塵子想笑,卻幾乎落淚。
52、日更黨捂臉果奔 。。。
第五十二章:日更黨捂臉果奔
容塵子將河蚌一路抱回臥房;雖然有些日子沒回清虛觀,但他的房間自有專人日日打掃,仍舊潔淨不染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