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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族皇宮。
河蚌變回了原形,關在殼裡吃吃喝喝,淳于臨給她做了好幾個葷菜——她這些天在道觀吃素都差點吃壞了。
“容塵子真的會來嗎?”淳于臨喂她吃海參,言語間並沒有多少把握。倒是河蚌信心十足:“會,不僅會來,還會單槍匹馬而來。”
淳于臨不懂:“可是這容塵子道法高強,我還是有些擔心……”
河蚌張開殼叼走他手上的蔥燒海參:“他道法是高強,但是你在水中,功力可增兩成,他在水中,實力當減兩成。再按我說得做,必能再損他三成,他尋人之際心氣浮躁,能發揮平日裡四五成實力已是不錯。”她閉上殼,聲音沉悶,“再加之偷襲,可百分百得手。”
淳于臨還欲再勸:“容塵子乃德高望重的高道,為了他而得罪整個道宗,日後恐怕海族將麻煩不斷。”
河蚌沉默了很久,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可是沒有時間了。”
時隔不久,外面便有守衛來報:“啟稟海皇陛下、大祭司,外面有一道士自稱容塵子,求見海皇陛下。”
河蚌化作人身,依然結水為裳,裙裾飄飄搖搖,黑髮飛揚,如若深海魅靈。她俯身摘下自己足踝間的紅線金鈴遞過去:“去吧。”
淳于臨一路踏過水晶宮殿,過道旁邊一片紅藻呈星芒狀,容塵子就站在玫瑰紅的海藻盡頭,避水珠將他周圍的海水隔開,白色的道袍似乎將要融化在水中。見到淳于臨,他微皺了眉頭:“她在哪裡?”
對上容塵子,即使是在水裡,淳于臨也沒幾成勝算。他隔著紅藻海與他相恃,神色間褪去了在河蚌面前的溫順恭謹,眉目之間隱透妖邪:“她?哪個她?”
容塵子眼中便帶了怒色:“你就是海族祭司淳于臨?不必明知故問。貧道有幾句話想要親自問她,若她隨閣下回歸海族乃是心甘情願便罷了,若海族膽敢半點為難於她,你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淳于臨完全無視他眼中的怒色,他緩緩上前兩步,紅色的衣袂在碧藍的海水中暈散開來,仿若一團火焰:“原來是為了美人。”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摻著三分譏嘲七分邪肆,“也難怪,那麼一個美人兒,肌膚那麼白、腰那麼細、腿又那麼長,莫難道長也動了凡心。”
容塵子又豈是能聽得這些的,他的怒氣在升騰:“統領凌霞海域者,又豈能是你這種淫邪之輩!”
“哈哈……”淳于臨笑若金珠翠玉,紅衣黑髮、瀲灩如仙:“若是我輩淫邪,那麼追美至此的道長您,床榻之上,又是如何高潔的呢?”
言罷,不待容塵子接話,他微傾上身,容色如痴如醉,似在回味:“道長東奔西走,那麼白白嫩嫩的一個身子,想必也沒用上幾次。我等不過替道長辛勞一番,道長不言謝也就罷了,反倒呈興師問罪之勢。實在令人不解。”
容塵子面色鐵青,雙手卻冰冷。那個河蚌道行再高,終究也只是個內修,若是落到他手上……
他血氣浮動,淳于臨語聲放低,容色妖邪:“道長正氣凜然,想必在榻上也用不了幾個姿勢,服侍海皇陛下,終歸還是我等經驗豐富。道長知不知道她最喜歡什麼姿勢?”容塵子血脈怒張,淳于臨右手如冰雕玉琢般的食指輕轉著一物,他人卻俯身笑得直不起腰,“道長肯定沒試過,你必須讓她趴在地上……”
待看那在他食指之間轉著圈的物什,容塵子只覺喉間一陣辛辣之氣猛然竄起,他背後長劍似覺出主人怒意,錚錚自鳴。
第一劍挾風雷之聲、雷霆之怒而來,淳于臨閃身避開,卻將食指之間不斷把玩的小玩意兒隨手棄於紅藻之間。容塵子伸手拾起,正是河蚌足踝上的那串紅線金鈴,上面隱隱還有血跡。
淳于臨神色凝重——這個人就算只能發揮一半實力,依舊讓人畏懼。但他面上笑容更盛,璀璨如海中美麗的珊瑚礁:“道長不必心急,凌霞海族共有祭司六人,六人共同服伺,我們海皇陛下想必一時謄不出空接見道長。”
容塵子目眥欲裂,急進之間,分寸漸失。淳于臨冷哼一聲,手中日月環現:“道宗素傳容塵子道長乃正人君子,今日一見卻不過如此。一聽說海族六位祭司正在輪流伺候我們海皇陛下,就著急要分一杯羹。”
容塵子咬緊牙關,不再答言,手下卻劍劍全力施為,直欲取其性命。海中水藻被劍光攪碎,令視線不清。淳于臨忙於應付,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不再說話。
水中符錄失效,容塵子只能同淳于臨拼招式、身法,再加之心神已亂,一場打鬥絕不輕鬆。
河蚌背靠著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