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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紅喜鵲繞梅紋手爐捂得雙手溫熱潤紅,顏初靜端坐輿中,不自覺地咬住下唇,無法想象一個新生命正在自己的身體裡孕育著。
身處深宮,她不敢打坐修煉,只有在與大火纏綿時才吸收至陽之氣。
大火純陽之體,真元渾厚似海,每一回的情動釋放,不僅使得她攀至極樂之顛,同時,她所得之益也強勝自己打坐數日。
入宮至今,三個月裡,她與大火幾乎夜夜春宵,間或有小火加入。結果真元日漸充盈,內視之下,丹田中央,一朵由陰陽真元凝鍊而成的血紅色花蕾隱隱見長。彼時,她只留意到自己的修為有所增進,卻忽略了身體深處的一個細微變化。
孩子……
顏初靜唇角微彎,勾起的一抹淺淺弧度分明叫作苦笑。
難捨的 。。。
天霧山脈。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連綿千里的雪山此起彼伏,崢嶸軒峻,猶如一條沉睡不醒的遠古冰龍,默默地散發著滄桑浩莽的氣息。
而在群山深處有那麼一片峽谷,風吹不進,雪飄不入,草木不生,只有無數飛禽走獸的石像定定地佇立在平地或半空之間。石像一色皎白,形態動作栩栩如生,逼真至極。此夜月色清冷,映得石像瑩瑩生光,詭異的美麗。
“此處定然有過一場大戰。”大火指著一頭前肢定在半空中,做欲撲狀的獨角犀牛,“瞧,它腹漲如鼓,臨死前至少吃下了兩三個人。”
小火不解:“為什麼沒有人類的屍體呢?”
大火悠悠飄行,隨口解釋:“想必是被同伴收走了。月流鏡不會趕盡殺絕,那些人類也算是走運了。”
“這面鏡子太狡猾啦!”一想到自己和哥哥在這片山脈裡找了一年多,還沒找著月流鏡,小火就有些牙癢癢。
六翼蝙蝠、身高八尺的貓醜、猿首蛇尾的伏馬、鱗甲銳利的三瞳狼、背生雙翅的劍虎、獅身象頭的戈奴……數不清的上古妖獸如同被神靈施展了定身術一般,那活靈活現的神態,充滿傲揚沖天的鬥志,毫無恐懼,彷彿完全不知死亡的來臨。
月流鏡之威,由此可見一斑。
大火與小火在峽谷裡細細尋找月流鏡留下的蛛絲馬跡,可惜仍舊一無所獲。待到他們離谷時,月偏西,雪勢微,已是二更天。
夜深沉,寧華宮的寢殿溫暖如春。
驀然,兩道火紅色的人影悄然無聲地從虛空中浮現出來。
大火丟擲數塊靈石,在殿中佈下小陰陽陣。小火飛入七尾金鳳錦雲床,嘴唇輕輕地碰了碰顏初靜的左頰。
纖睫微顫,未幾,顏初靜緩緩睜開眸。懸掛在珍珠霧紗外的兩盞晚香宮燈長明不熄,柔和的燈光疊著珍珠的瑩亮透過瑰紅金線鴛鴦絲帳,映得她肌如暖玉,青絲流彩。
她坐起身問大火:“你會看病麼?”
“不會。”大火飄上床。
她似嗔非嗔地看著他:“我可能有孕了。”
小火眨眨眼,似乎一下子還未聽明白她的意思。
大火目光一閃,慵懶之態瞬息盡消,神色間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半晌,他抬起手,十指交錯。鮮紅色的火焰剎時繞指升騰,漸漸在他雙手上空形成一個類似於陰陽魚圖的紋案,火光一深一淺,如流水般旋轉。
這時,顏初靜忽覺腹中有一點赤豆大的東西微微發燙,一漲一縮,迎合呼吸的頻率,宛如一個獨立的生命體。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右手捂住小腹,聚精會神地感受裡面的生命波動。
雙色火案持續了一盞茶工夫,化回火焰狀,沒入大火的十指。他與小火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充滿驚喜與憂慮。
他們不約而同地抱住她。
顏初靜微微一怔,糾結不已:“真的是孩子麼?”
十月懷胎,撫養成人,培育成材,所要付出的心血精力無以計數。孩子無疑是母親一生一世的牽絆。她不願揹負如此重擔,故而從未想過要生孩子。她甚至覺得自己或許只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個迷途過客……
大火唔了聲,親親她的唇,動作格外溫柔:“是真的。在孩子未出世之前,你切莫妄動真元與人動武,以免傷及身子。”
“我……我不想要……”猶豫不決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彷徨。
大火動作一僵,凝視她的眸,深邃目光彷彿能看透人心:“你不想要孩子?”
“唔。”
“為什麼?!”小火蹙眉驚問。
“……”
顏初靜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