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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有了信心,自然不再暗自苦悶害怕學不到師傅的本事。
七月炎夏,日光燦爛,松林中滿地光斑亮似碎金。
麥四勇揮舞著一把丈許長的斧頭,一下一下,不停地往一根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幹砍去。無數條深淺不一的裂口縱橫在樹幹上,紀錄著他每次運用力量之勢是優或劣。
山風簌簌,起伏如樂。
每砍半個時辰,歇息半刻鐘,席地而坐,咕嚕嚕地大口喝著甘甜的山泉,感受這格外暢快的通體清涼,便是麥四勇在習武當中的享受之一。
忽然,前方木舍之處紅光大放,彷彿瀰漫了半邊天。麥四勇正仰頭喝水,看得分明,不禁嚇了一大跳,立即抓起斧頭跑回去。
紅光豔如鮮血,從正中那間木舍爆發出來,隱隱含著一股幽幽的甜香,令人聞之慾醉欲痴。
跑到門前的麥四勇神差鬼遣地推開了這扇自己從來不敢靠近的門。
這一刻,他全然忘卻了江致遠的警告。
真相麼
面對傷痛時,與其責問上蒼不公,不如反省自身。
*
紅光盡頭,靈霧嫋嫋,一朵晶瑩剔透的血蓮盛放於虛空之中。
麥四勇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
錯覺麼?
血蓮綻放不過彈指。
他抬手使勁地揉了揉眼,再定睛,哪裡有什麼血蓮?!然而,紅光消散後,現出了木床上的人影。
“出去!”朝瀧低喝一聲,揚袖拂門。
冰冷掌風襲來,麥四勇倒退十幾步,跌落在門外的空草地上,毫不知痛,目光中透著一種傻愣愣的痴迷。
他原以為師傅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想不到……
在那場不見硝煙的皇權爭鬥中,顏初靜如願得到魑離刀與乾弓坤箭,卻失去了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失去了一個真心真意愛護她的男子。
將近半年的沉睡,她的靈魂徘徊於一片瑰麗寧寂的紫色花海里。
那是紫玉佩的須彌天地。
當初顏初靜在雲思島與連尊重逢時,本想將紫玉佩還給他,連尊卻執意相贈。未曾想她這回遇險,真元潰散,昏沉中不知怎地又進入了紫花海。
花海無音,無日月,無風雨。
光陰靜止。
而她的憤恨與哀傷日漸沉澱,如同血色塵埃,黏附在心臟之間,血液沖刷不去,直至睜開雙眸的那一瞬,又再鮮明如初。
掌心輕輕貼上平坦的小腹。
空洞的感覺並非意識作祟,那個幼小的生命確實不存在了。
“還疼麼?”朝瀧留意到她的動作,隨手將藥碗擱到床邊的矮几上,而後拉過一張疏背空紋木椅坐下。
窗簾低垂,屋中光線微暗,反襯得他一頭長髮白如雪,雙眸深邃似淵。記憶交錯,目光定於那雙毛茸茸的尖耳朵,顏初靜怔了半晌,開口:“你是誰?”
朝瀧眸光微閃,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小靜連師兄也不認了麼?”
顏初靜反手撐床,慢慢坐起來。
朝瀧離座扶她。
她仰起頭,在他瞳孔裡看見了自己的眉目,嫵媚清豔,與昔日那個顏氏的清秀疏淡毫無相似之處。
真元潰散後,斂神訣無以為續,自然會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他憑什麼認定她是顏氏?
很久以前,朝瀧的身上就烙下了印記,一個連同靈魂亦盡屬於顏初靜的印記。這是他的選擇,不可反悔,沒有退路。只是世人不知,包括他的師傅顏疊吉。
四目相對。
女子幽謐冷淡的眼神彷彿與多年前那個安靜得過分的女童的目光重疊在一起,讓他莫名心軟,低下了頭,一個輕吻落於她的額心。
啪!
顏初靜的反應不慢,只可惜力道稍顯不足,五指紅印在朝瀧的面頰上僅僅停留了片刻便淡了下去。
她繼承了顏氏遺下的記憶,知道這個面目年輕如少年的男子是顏氏的師兄,也知道他們小時候有過這般表示親密的溫情動作。然而,她並不認為恢復原貌的自己還與顏氏有何相似,更不願意讓他隨意親熱。
朝瀧捱了她這一耳光,眼神黯了黯:“你還在生師兄的氣麼?”
“我不是你的師妹。”
朝瀧聞言苦笑:“也對,天凰幻生,你如今仙體初成,不再是以前的小靜了。”
“天凰幻生?”顏初靜心念微動,不禁問道,“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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