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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京,昨夜才特意趕了過來,待今早稟了娘,我便要動身去了。”
淡梅聽他突然這般說,吃驚不小,猛地回頭睜大了眼道:“什麼水賊竟這般大膽?連官家漕糧也敢劫?”
徐進嶸看她一眼,微微搖頭道:“你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哪裡曉得外面事情?你道如今天下當真處處太平了?西北戰事,遼國虎視,便是京師裡四通八達又高又寬的下水道中也藏匿了無數作奸犯科之徒,自稱入了無憂洞,甚至擄掠良家女子藏匿其間玩弄,說是在逛鬼樊樓。數任開封府尹都是無可奈何,更何況千里之外的淮南路?官家手再長也伸不到那些江湖綠林中去。”
淡梅聽他這樣說,突地想起了水滸裡的梁山。這宋朝雖繁盛,只自開國以來便不乏黑社會。那些府尹官吏,大約只求無憂洞不堂而皇之地開在大街旁,地方官不跟黑道大哥攜手上樊樓“同樂”,就算是好世道了。一下便默然了。
“我此去快則一兩個月,慢的話三五個月也說不定。我昨日特意去了相府拜別,丈人丈母已是曉得你在此陪我母親。你自己若是住不慣,過些時日回孃家小住些時日也可,我會跟娘說下,她想必不敢阻攔。”
淡梅低低哦了一聲。和這男人成婚不過幾日,他便要離開數月。憑心而論,此人除了在床第之事上叫自己有些不痛快之外,其他種種倒也無可指摘。自己也非完全不知好歹之人,故而此時聽他今日便要起身離去,雖是遂了自己心願,只奇 怪{炫;書;網心中卻也是五味交雜,一時連自己也辨不清底是喜是憂。
徐進嶸放下了絨巾,開門叫了人進來伺候她梳頭。待理好了,兩人便一道去了老太太屋子。
老太太今日一起身便聽看門的報說昨夜深更大人過來了,曉得必定是留宿在他新媳婦屋子裡,早氣得不行,連菜圃也沒心思管了,只氣嘟嘟坐在個椅子上等著兒子過來給自己問安。眼見東方大白還沒見人影過來,心中焦躁起來,恨不得自己過去拍門,那腳都出了房門,早被一邊的喜慶眼疾手快給攔住了,好說歹說才勸回了椅子上。
喜慶正勸著,突然聽外面從前那個打破了茶壺的小丫頭脆生生說了聲“大人夫人來給老夫人問安了”,便笑嘻嘻道:“老夫人瞧,這不是來了麼?”
老太太鼻孔裡哼了一聲,眼睛盯著門口。待見淡梅進來那頭髮還未乾透,便曉得必定是成了那事才今早起身沐浴的,心中更是不喜,眉頭便皺了起來。只她還沒開口,卻見自家兒子已經跪到了自己面前,端端正正磕了頭道:“兒子不孝了,往後數月只怕不能這般近身服侍母親了,幸而新娶了媳婦,她還能代兒子在母親膝前盡下孝心。”
老太太嚇了一跳,方才那怒氣早忘了去,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扶起了徐進嶸,驚訝道:“好好的呢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徐進嶸笑道:“娘請放心,並無什麼大事。不過是淮南路出了些事,皇上看中我從前在那地的還有幾分脈絡,派了我過去檢視下而已。待平定了便早早回來。”
老太太不信,兩手扶住徐進嶸胳膊,抬頭細細瞧了比自己高出一個頭都不止的兒子,這才顫聲道:“娘雖老了些,卻也沒糊塗掉,你莫不是故意往輕裡說安慰我?我曉得你從前乾的那些事,都是刀頭上舔血的門路。娘只道你如今入京做了官,往後便會好生過安生日子了,怎的如今又要回去和那些人摻和?”說著眼裡竟已是淚光閃動了。
淡梅在一旁看著,心中越發驚訝。她起先聽徐進嶸那般跟自己說,也不過是覺著意外而已。此時見老太太這般模樣,彷彿竟是去送死似的,心中一下便有些收緊了。
徐進嶸笑道:“瞧娘說的。如今兒子又不是從前那般一味只知道狠殺的少年人了,再者這回是奉了皇命而去,淮南兩路的人馬俱由我調動,兒子不過坐著動動嘴,哪裡有娘說得這般嚇人?”
十七章
老太太雖是千般不捨萬般不願,只也曉得皇命大過天,親自把兒子送到了園子門外柳蔭徑盡頭的青石橋上。見她還要再送,徐進嶸再次跪拜辭別叫回去。
“罷了罷了,你去吧,只盼你早日歸來便好。”
老太太扶起了兒子。
淡梅站在老太太身側靠後些的位置,見他與老太太辭了後,並未看自己一眼,只從身後一個侍從手裡接過馬韁便翻身上馬,身邊跟著的侍從也是上去了,一行人呼喇喇地縱馬便下了板橋,引得附近恰巧在家的農舍里人出了籬門引頸望去,低聲議論。
淡梅看著他馬上的背影,恍惚間覺著自己心中因了早間那一番糾纏對他生出的些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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