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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信裡最後那話你還記得吧?離我出去都半年了,不曉得如今如何了。”
再不長肉,大刑伺候。
淡梅臉一下漲得通紅。看他那意思,便似要剝了她衣服檢查一般。
行夫妻之事時被脫下衣服倒也罷了,只是這般被剝下衣服暴露在他面前,卻分明存了挑逗,甚至褻玩的意思。淡梅一陣血氣上湧,也管不了許多,啪一下拍落了他手,自己翻身朝裡緊裹了被衾便睡了下去。起先那床被徐進嶸裹了慧姐抱過去時未帶回,這床還是淡梅之前等他回來時從箱櫃裡新取出的。
徐進嶸被拍開了手,略微怔了下,只很快便神色如常了,非但未著惱,反倒跟著她躺在了外面,長伸了個懶腰,這才不緊不慢道:“你不肯叫我看,我不看便是,想來也沒什麼大看頭。只夜深更重的,哪有你這般捲了被衾只顧自己睡的?一早我還要起身回東城門……〃話未說完,卻是咦了一聲,原來竟是無意間在枕下摸出了本書。
淡梅聽他咦一聲,心中便咯噔了一下,曉得是那本她前夜裡翻看了後便隨手便塞進枕下忘了收起來的女論語。
從前她拿了慧姐的女誡當睡前讀物,後來又發現她那裡居然還另有本前唐人所著的女論語,乾脆也一併拿了過來。無聊之時翻看,發現那女論語仿了論語之體,雖也是規定了女子的諸多言行舉止,只比女誡更是朗朗上口,上面有些反面例子描述得還頗為詼諧。如第四早起篇裡,叫女子應當“隨家豐儉,蒸煮食嘗。安排蔬菜,炮豉舂姜。隨時下料,甜淡馨香。整齊碗碟,鋪設分張。三餐飽食,朝暮相當〃。又說“莫學懶婦,不解思量。日高三丈,猶未離床。起來已宴,卻是慚惶。未曾梳洗,突入廚房。容顏齷齪,手腳慌忙。煎茶煮飯,不及時常”,看得淡梅樂不可支,邊上批註道:好女懶女都是女,生活劇場都必需。那女論語又教導女子“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於是邊上便又多了行字:此牽線木偶,非女人。等等諸如此類。
這些倒都罷了,問題是裡面論到那“事夫”一章時,說“將夫比天,其義匪輕。夫有言語,側耳詳聽。莫學愚婦,陽奉陰違;夫若外出,須記途程。黃昏未返,瞻望相尋。停燈溫飯,等候敲門。莫學懶婦,先自安身;夫如有病,終日勞心。多方問藥,遍處求神。莫學蠢婦,全不憂心;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低聲。莫學潑婦,鬥鬧頻頻。”淡梅當時一時興起,便在邊上注了自嘲道:“旁人德容言工,我卻愚懶蠢潑,集四婦於一身。嗚呼徐家三爺,豈不哀哉!”
別的讓他看見便看見了,只若是這處教他瞧見了,只怕當真是要惹禍上身,大刑伺候了。
淡梅第一反應便是立刻從他手上把那女論語奪了過來,只那樣怕更引他好奇,若他強行爭奪了過去,只怕最後真要難收場了。心中念頭轉了下,便強壓住加快的心跳,從被窩裡翻身起來,若無其事道:“不過是本女論語,我屋子裡還有本女誡。曉得自己德容言工俱是欠乏,平日裡無事便翻看下,如此方可上進。”
二十五章
淡梅話說完,見他瞟了眼封皮便把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似是帶了些狐疑之色。心一跳,也顧不得別的了,立刻朝他微微笑了下道:“官人,我在家無事,多看些女論語女誡,你覺著不好麼?”
她說這話的神態語氣,分明就帶了些撒嬌的樣子了,連淡梅自己都覺著有些起雞皮疙瘩。只對面那徐進嶸看起來卻頗為消受的樣子,唔了一聲道:“你既曉得這些,可見還是知道要長進。甚好。”說完便掀開了帳子,把手上那本藍皮冊子噗一下丟在了床頭一張方几上,壓在了起先他脫下放在几上的衣物上。
淡梅心想還是趁早把這炸彈收起來的好,放這麼近,還是有些不放心。便一邊爬出去要下榻,一邊解釋道:“壓住你衣裳了。我去把書放好。”
徐進嶸瞟了一眼,淡淡道:“明日再放便是,恁晚了,先歇了吧。”說著已是撩開了帳子吹滅床頭燈架上的燭火。屋子裡立時漆黑一片。
淡梅一鬆,心想等他睡過去了自己再悄悄起身藏了起來也好。料他明早也不會記得這東西了。便摸黑爬回了床榻裡側,剛要躺下,邊上伸過來一隻手,輕輕一扯,她便跌到了他身上。
淡梅剛被他攬在了臂彎裡,另只大手已是從衣物下襬裡探了進去,緊貼著她肌膚摸索著慢慢向上,沿著腰際小腹,最後停留在了胸口處。
最近半年時間,也不曉得是不是吃多了糖水雞蛋的緣故,淡梅覺著自己的身體彷彿有些發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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