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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面了。”說罷便調轉目光注視著前方,步子邁得略微快了些,淡梅只得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城樓前,見平日裡有禁軍把守的四方空地上此時燈火照得透亮了半邊天,人早圍擠得水洩不通,連外面都圍滿了自帶墊腳凳的人,熙熙攘攘聲一片。間或只能從人縫中看見露出半個披紅掛綠的大象身子,至於裡面的耍子,哪裡還看得見?
原來這宋室自太祖開國以來,每逢大禮年,如皇宮大婚、填子、新改年號等等,便會在此皇宮宣德樓門前舉行慶賀活動,放平日不得入內的百姓進來觀看,以取與民同樂的意思。恰好此十一月,年號新改,這才在此舉行車象表演。那大象都是外來進貢的,很是稀奇,自然吸引了無數人過來觀看。
淡梅倒罷了,也不是沒見過馬戲團,只是那慧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不得近前,伸長了脖子急得不行,又怕父親不喜,雖是仍被徐進嶸抱著,眼睛卻是巴巴地看向了邊上的淡梅。
徐進嶸四顧看了下,放了慧姐在地,低聲叮囑淡梅站著等下,自己便朝前面人群裡去,幾個打扮瞧著像是街邊鋪子裡夥計的人正站在條墊腳長凳上,看得津津有味。淡梅見他輕拍了下其中一人的胳膊。那男子正看得得趣,被拉幾下才回頭,見身後站著個陌生人,正要瞪眼呵斥,卻見對方長身而立,氣度不凡,嘴巴便又閉了起來,只喉嚨裡嘟囔了句,正要回頭,眼睛卻一下被他攤開的手上的銀錢給定住了。
“借你幾個的凳用下,這便歸你們了。”
徐進嶸對那男子笑道。
沒片刻,淡梅便被徐進嶸扶著站上了長凳,慧姐也被他抱著一道上去,視線一下便比別人高出了半個身子,裡面那車象便一覽無餘了。見巨大的廣場空地上,拉了四匹馬的駕車,車上兩面旗,一面鼓,車兩邊護衛的武士身穿紫杉,威風凜凜。車前面七頭大象,脖子上騎了個人,手裡拿了鞭子驅趕著。大象步伐整齊到了宣德樓門前,原地行走了幾圈排成對,按照馴象人的指引朝著北方兩條前腿下跪行拜禮唱諾。此時城樓上早已預備好的煙花被點燃了四射,斑斕的流光點亮了半個夜空,下面圍著看的人便齊齊拍手稱好。
這景象落入淡梅眼裡,倒也不是特別稀奇,只想到此時竟也能看到這般的表演,一時倒很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便笑著側頭望去,見身邊那徐進嶸不過是微微笑著,看著比白日裡放鬆了些的模樣,有些無趣。還是他手上的慧姐天真爛漫,不住隨了眾人拍手,很是可愛。
淡梅正看著,冷不丁又撞上了徐進嶸的目光。這回他面上卻是映照了五色斑斕的焰火之光,忽而紅忽而綠的,瞧著便似鬼臉,甚是滑稽,淡梅一下便捂嘴偷笑了起來,倒是把徐進嶸愣了下。
那車象表演還沒好,徐進嶸便說回去了。淡梅想他今日這般舉動,真的不亞於日頭打西邊出來了,曉得見好就收,便嗯了聲。慧姐瞧著雖不大情願,只父親這般說了,也不敢反駁,扁扁嘴便不吭聲了。倒是淡梅不忍,回來路上見御街兩邊到處都是售賣各種應景的泥塑木雕面捏小象兒,便買了幾隻讓慧姐帶回,這才見她又歡喜了起來。
三人回了街口,車伕自然還守著。因徐進嶸那馬匹起先也叫隨從先牽回了府,回去時便也一道坐進了馬車,兩人相對,慧姐依偎在了淡梅身邊。她起先醒著還好,淡梅與她偶爾低聲說幾句話。待慧姐犯困靠她身上睡了過去,馬車裡只剩對面那徐進嶸在盯著自己,漸漸便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我抱著吧,壓住了你。”
徐進嶸說著,身體前傾,已是把慧姐抱了起來橫臥在了自己膝上,又坐了回去。
淡梅端端正正束手坐著,眼睛雖垂了下去,卻分明覺著對面徐進嶸還在盯著自己瞧,渾身愈發不自在起來,恨不得早些到了才好,偏街上人還不少,車子走得不快。實在彆扭得緊了,這才抬眼回望過去,見他頭已經微微後仰靠在車廂壁上,瞧著似乎在閉目養神了。車廂裡有些昏暗,借了外面街道兩旁透進的光,見他雙眉間一片寧靜。
待到了徐家大門,早有等在門口的下人出來迎接。入了內院,徐進嶸叫淡梅先回房,自己抱著還沉睡未醒的慧姐往她屋子裡送去。
剛入十一月,各屋子裡早早便燃起了火炭取暖。因了過些日子便要離京上任,徐進嶸這些天除了人情應酬,公務需要交接,也甚是繁忙,晚間時常要在書房坐到小半夜才回來。到了戌時點心照例送了過來,淡梅自己吃了幾口,想起徐進嶸還在書房,便叫人送了碗過去,自己卻是因了前次的那回事,不願過去了。用了點心漱口完畢,又等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