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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熟,笑道:“喜慶姐姐,明日一早便是滿城大小酒樓到西湖鬥春酒的大日子,連新任的府尹楊大人都應了要過來擔任主判品酒論名次的。我家棲霞樓雖釀得好酒,只年年被雙會樓壓過一頭。去年用了你家的花栽團飾酒棚子,人人路過都要停下多看兩眼,末了竟是壓下了雙會樓奪了酒魁,把那酒神爺爺像披紅掛綠地給請了回去,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我家掌櫃的這才早早就預訂了今年的花飾,這不,我照你家花娘子先前所約的日子過來搬了,怕晚了就被別家搶沒了。”
喜慶搖頭笑道:“我家娘子最是個重諾之人,既已收了你家定金,豈有又再易於別家的道理?”
張小哥作勢打了下自己嘴巴,便招呼驢車上跟來的人下去一道進去搬運。走進院子,便見滿眼的花團錦簇,又跟著喜慶繞過了房子站定,眼前一亮,見是整片的花圃,瞧著至少有幾畝地之大,種著各色瑞香薔薇、桃杏桂葵,牡丹芍藥,一時有些看呆,嘖嘖讚道:“花娘子真當不愧花姓,附近幾個莊子裡種花的人家也是這些花色,只唯獨你家的開出來比別人家的要好上幾分都不止……”
張小哥正誇著,身後已是轉過來個二十左右的女子,頭髮在腦後挽了個單髻,插一隻梳篦,身著青布衣衫,乃是極其普通的鄉間婦人裝扮,面上帶了淺笑,站定道:“張小哥莫再只顧說話,你家要的團花已經修剪插枝妥當就在那棚子下。因了都無根鬚,搬了回去須得放置在陰處,早晚朝花面上噴些清水,好在也就明日一日,想來是能支撐得住的。”
張小哥幾個回頭,見是花娘子過來了,笑嘻嘻唱了個諾,這才過去了那涼棚下,一眼便見到已經修剪插枝妥當的各色大盆花團在地上一溜擺開,鮮豔明媚,尤其是正中那盆最大的,更是惹眼,當下不敢怠慢,叫了人小心翼翼地都搬上了門口的兩輛驢車之上,一五一十地照起先議定的價格付了錢,在驢車上面支起了遮陽的棚布,這才道了謝離去。
“喜慶,方才尋了一圈,不見小寶,可是又在王大娘家廝混?”
那少婦目送張小哥幾個離去,轉頭問道。
提起小寶,喜慶臉上便是掩不住的笑意,道:“可不是。妙夏前兩個月生了個小娃兒,可把小寶喜得什麼似的,整日裡只說是自個的,哪天不跑去看一眼便連覺都不肯好好睡。我這就過去叫他回來?”
那婦人眉間亦是浮上了一絲笑意,想了下道:“我去叫他吧。”
喜慶點頭道:“也好,我去灶下熱下飯菜,回來便好用飯了。”
那婦人嗯了一聲,到牆角邊的一個大瓦缸裡用瓢舀了水淨了手,便朝王大娘家過去。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淡梅。她幾年前自定居到了此處,便一直以養花賣花為生。方才那張小哥所提的棲霞樓便是個朝她買花的老主顧了。至於他口中所提的斗酒會,卻也有個來由。此時這酒水乃是官府課稅的重頭,官府也是極力鼓勵民間消費,故而這半官方半民間自發的斗酒會漸漸便成了近些年春季之時的一場盛會。每年到了暮春此時,西湖邊正是柳綠鶯啼,城中各家大小酒樓便擇個晴好日子在湖邊擺出酒鋪子,列上自家新春釀得的好酒,由人品嚐,又請本城府尹大人和些德高望重之人擔任評判,最後那奪魁者便迎回酒神爺爺的金身供奉在酒樓大堂之內,此乃極大的臉面,故而各家酒樓無不明爭暗鬥,到了近兩年,發展到了連臨時搭的酒鋪子也要極盡華美,花團錦簇得好奪人眼目招徠人氣。
王大娘家離她家不遠,便是遠遠喊上幾聲也能聽到。淡梅一路過去,碰到的村人紛紛與她招呼,極是親切,淡梅一一應了,又被個婦人臨時扯住問了些護花心得,待脫開了身到了那王大娘家,天色已是沉暮了。
淡梅推開虛掩的柴門,叫了聲“小寶”,便聽屋裡起了個響亮的應音,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娃便如個小炮彈般地衝了出來,朝正彎下腰的淡梅懷裡頂了過去,淡梅一個踉蹌,差點沒被頂翻坐到了地上,剛抓住他藕節似的小胳膊,還沒來得及責備,那男娃便衝她笑嘻嘻道:“娘,我這般的話,喜慶姨姨便能好好接住我。”言下之意,便是說她無用了。說話之時,一雙亮晶晶的眼便彎得成了月牙鉤兒。
連自己懷胎十月從腹中爬出的三歲小兒都嫌棄她,淡梅又是好笑好氣,牽住了他手正要進去說聲叨擾,卻見屋裡出來幾個人,正是王大娘和妙夏。
妙夏與王大娘家的兒子兩相看對了眼,去年便被淡梅做主嫁了過去,如今已是一個孩子的娘,看起來早已不是當年的青澀模樣,人豐腴了許多,過去便牽了小寶的手叫留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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