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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還可撐上十日,可如此一來,軍士必當難以果腹。”
“如此嚴重!那如何是好?我得趕緊回稟將軍。”
“對了,將軍那還有九車酒肉,倒是可以用來補糧……”
“這如何使得?那是皇上賞賜給將軍的,擅動者可是要處刑的。”不等如顏說完,那人搶道。
“那,我寫封書信,勞你呈給將軍,好歹請示一下,先解決軍糧之事。”
“這……”那人沒料到如顏真打上了賞賜的主意,一時不好作答,只是一想到將軍對眼前這人特別重視,又見她氣度不凡,只當是難得的人才,遂點頭應承下來。
待他與監糧官互相傳達了命令和訊息之後,如顏的信也正好寫完,他接過她的信,心中感慨,沒想到大軍的糧草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希望這封信能帶來些許好訊息,如此想著,只覺這信也變得沉甸甸的了,只得趕緊仔細收好。
不過一日,驃騎將軍竟又派他送來了回信。
“御品萬萬不可動,酒肉皆上乘,又乃皇恩浩蕩,莫提上權不可侵,只論所賜珍品,精貴如你,嘗猶慣養,況眾兵卒耶?試問普天之下,孰能掌握此等珍藏?唯當今聖上。若以此養我虎狼之兵,士當拼死爭奪,勢必威脅皇權,主當不能容之,此乃下為人臣者不能陷君於險,上為將軍者不能誤兵入甕也。吾深知汝憂,然,御品勿能,縱酒肉腐朽殆盡亦勿能。無需過念,數日內,吾定排憂解難……”
看完霍去病的回信,如顏心裡堵得慌,這才明白,今時今地,萬事只要牽扯到一個“皇”字,內裡便充斥著各種是非曲折。是她太簡單,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真的有那麼可怕?在這個扭曲的社會地位中,萬餘性命,竟然抵不過皇權的小小隱憂。
與此同時,她也從字裡行間,深刻地理解了霍去病的無奈。伴君如伴虎,他是如此瞭解當今聖上,他又是多麼難得才能在他的手下,一步步在自己夢想的道路上行進?
如顏忽然覺得悲哀起來,為了很多的人事,更加為了看似瀟灑自如的霍去病。
想了許久,不知如何回信,害怕他看出她的情緒,只是寫寫撕撕,最後望著一地的紙團,頓覺好笑,怎麼搞得好像小時候生拼硬湊地寫命題作文似的?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啦?對他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嗎?即使她想破腦袋,只怕他還是能輕易從中尋出端倪。忽而靈機一動,飛快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漢字,調皮地笑了。
“妾身見識鄙薄,幸得主君教誨,現下面壁思悔,一切謹遵夫訓!”
霍去病看著紙上寥寥數語,其下附著一副揹著的人像,正是如顏常挽的髮式,旁邊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哭臉,流著兩行誇張的眼淚。頓覺她可愛的模樣在這枯黃的紙上活了過來,栩栩如生,惹人憐愛。
原本他還有些擔憂她會想不開,放不下,沒想到,她竟如此通透,甚至用了這樣的方式來安他的心,忽而覺得,異常滿足,這種感覺不如他在戰場上取得勝利來得快意,卻好似有股暖流緩緩注入他的心脈,讓他說不出的舒服。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血色殘陽幾將別
綿延的紅在天地間肆意流竄,血色殘陽下,滾滾濃煙扶搖直上,四溢的流火張狂地吐著焰,高高低低的破敗旗幟被風撕扯得獵獵作響,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氣息,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如顏看著面前的一片混亂,頓時心突地一下狠狠墜落,立時身軟無力,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身後的人及時扶住了她。
恐懼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霍去病呢?遍佈的紅刺痛了她的眼球,淚水順勢奪眶而出。她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霍去病,若是沒了你,這個世界於我又有何意義?直到此刻,她才深刻體會,霍去病早已匯入她的生命,再難分崩離析。
如顏伸手胡亂擦掉淚水,不能哭,不能哭,沒有看到霍去病的屍首,就一定不能哭。她止住眼淚,心裡一遍遍告誡自己,壓抑著想哭的衝動,一言不發地上前,步入一天之前還在不斷廝殺的戰場之中。
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腥紅的血從他們身體各處流出,有的已經凝結在風中,有的還在默默往外滲,暈過了戰袍,和入泥土之中,染紅了土地,如顏頓時胃內一陣陣無序的翻騰,她努力抑制嘔吐的勢頭,備受煎熬。
“啊!”
一股突然而來的力道死死扣住瞭如顏的腳踝,阻止她前進的步履。如顏嚇得驚撥出聲,連連掙扎,踹開了抓住她腳踝的手。身後數人都趕了上來,地上的人,翻轉身子,再無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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